虞昭把此事禀告师父,知慈尊者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他若想把玉蟒带回去,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千年玉蟒被杀的事情,知慈一直想找机会告诉知礼。可惜五月仙会他对自己视若无睹,两人也一直没能说上话。
「此事我会查的,你把人平安送到平沙城即可。」
「师父,徒儿斗胆问一句,知礼尊者当年到底为何要离开怀天宗?」
知慈尊者闭上眼睛,缓缓嘆气,「是本尊的错。」
原来传言也不全是假的,真的是师父疏忽放出的魔修吗?
知慈尊者神色悽然,虞昭也不敢再问,「弟子会把祝公子安全送回去的,弟子告退。」
「带着你师弟,此次就当是你们二人的历练。」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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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昭和宋君书回怀天宗不到半月,休整之后又要出发去平沙城。
能出去玩宋君书倒是欢天喜地,只是虞昭担心起自己若是去了平沙城,晚上还会不会变成沈司京房间里的那株双生冰焰花。
从任务开始那天,她就过起了白天做人晚上做花的日子,夜夜入沈司京房中,看他读书处理政务,听他自言自语到深夜。
小到江阳城鸡毛蒜皮的邻里纠纷,他都要一一说来,听的虞昭耳朵都起了茧子。
可沈司京的声音又十分好听,即便是说厨子做饭多放了盐这些小事,都像是在说书似的般抑扬顿挫,清泉般悦耳。
虞昭虽不明白她变成花对主线剧情有什么作用,但这样的日子,她挺享受的。
临行前夜,她又穿到沈司京房中,在他案上听他碎碎念。
「我和阿昭已经七日没有见面了。今天去怀天宗拜访知慈尊者时悄悄看了她一眼,她和宋君书聊得正欢。」
沈司京语气中对宋君书似乎是有很大的意见。
「阿昭对宋君书好得过分,甚至送了他一盆双生冰焰花。」沈司京轻抚着还未开放的花苞,虞昭的头顶也有轻柔的触感,「阿昭从前说过你是独一份的,只送给我一人,现在宋君书也有一盆了,你不是独一无二的了。」
「宋君书说他的都快开花了,你不争气,养你这么些年才长出来花苞,阿昭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以为我没有好好照顾你。你到底哪里看我不顺眼,现在都不肯开花?」
虞昭送两人花是因为他们都是水火双灵根,双生冰焰花可以帮助你们调理,避免在修炼时两种灵根相冲产生损害。
她也觉得奇怪,宋君书的花才养了几个月就已经长出了花苞,为何沈司京这盆养了这么些年还没有开花?
她从前问起花的长势,沈司京从来不愿意说,那时她以为沈司京没把这盆花放在心上,现在想来是怕自己养的不好招她责怪。
「明日我要动身去平沙城,阿昭和宋君书也要去。」沈司京眼底有笑意,眼眸亮晶晶的,「我已经订好了客栈,和他们是同一家。这次要想办法和阿昭说上话才行。」
虞昭的心突突地跳动起来。
一是因为沈司京笑得好看;
二是她想如果沈司京去了平沙城,那她这几天晚上不就独守空房了?
第二日傍晚,虞昭一行人在中途的客栈入住时,果然遇见了沈司京。
他外出办事时经常只带沈望一人,如今沈望要留在江阳城替他料理大小事务,便他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前台登记。
宋君书瞧见他,开心地同他打招呼:「好巧啊沈城主,你也出远门啊~」
「嗯,去平沙城。」沈司京面无表情地看了虞昭一眼。
宋君书惊喜,「我们也要去平沙城,沈城主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沈司京似乎还犹豫了一瞬,「可以。」
宋君书娴熟地一套下来,转身一看虞昭的脸色,笑容立刻僵住,「师姐,路上可以相互照料……」
「做得好。」虞昭似笑非笑,「晚上你住我隔壁,和祝思越一起,免得他偷偷跑了。」
不明所以的小师弟愣愣地点头,「师姐你最近休息的早,我肯定看好那傢伙不然他打扰到你。」
虞昭的余光中,沈司京轻轻抿起了嘴唇。
沈司京,你还在这里装矜持?
她白天做人晚上做花,沈司京白天做哑巴到了晚上才肯对着花说几句真心话。
可现在花不在身边,你又能跟谁说呢?
虽然知道自己今晚会独守空房,但这几日养成的习惯还是让虞昭晚上早早地便躺在了床上。
她问鱼头如今花不在沈司京身边,她今天做的是不是无效任务?
鱼头回答说平时也不见得有效,得了一记白眼之后便眼睁睁看着虞昭进入梦乡。
主人,不仅是为了沈司京,也是为了你自己。
他在心底默默地说着,也在空荡荡的神识海中陷入沉睡。
虞昭再睁开眼,发现自己果然还是变成了花,只是所处的空间变了。
柔和皎洁的月光洒在她身上,窗外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湖周围栽种着大片的柳树。
相当眼熟。
这不就是他们所在的客栈附近吗?!
沈司京,你不会出远门都要带着花吧?
你到底喜欢人还是喜欢这盆花?
丧心病狂!
沈司京还没回来,屋内空无一人,虞昭沐浴着月光,心底一片『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