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父微讶:「什么东西?」
虞昭脸上挂起微笑,「这就要问祝公子了。」
「……犬子不懂事,老夫先代犬子向虞小姐赔个不是。」
「祝叔叔先别急,不知祝公子有没有告诉您,我们在回城之后进了魔修的陷阱,那人附身下人身上,带我们到了城西,并在那儿设了迷障,让我们以为那儿还有一处祝宅。」
「犬子还未提起此事,想来是怕我责怪。」祝父的脸色已经有些绷不住了。
祝思俞突然开口:「父亲,二哥他受了伤现在还神志不清呢,他又该如何向您提起此事?」
在三人的目光中,祝父的脸色阴沉下来。
「思俞,你先退下。」
「父亲,虞姐姐是来找我的。」
「退下!」
祝父怒气之盛,当着客人的面都不做收敛,祝思俞完全没被他吓到,直面他的怒火道:「父亲,我从盖天宗回来三日,您一直待在祠堂中,家中大小事务都是我在料理,连来客都是我帮您应付过去的,您连宋城主都不见,为何偏偏今日主动出来了?」
「昨日我便告诉您二哥重伤神志不清,为何您今日表现出完全不知道此事的模样?」
「父亲,不只是你,家中几位哥哥一直未曾归家,两位姐姐也每日关在房中不见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闭嘴!有客人在这里,不许胡言!」
「父亲,您从前最疼我了,从来不曾对我发过这么大的火。」
祝思俞有些委屈,但不卑不亢,有虞昭和沈司京这两面后盾在,她一定要将祝家的事情弄清楚了。
「虞姐姐,如你所见,祝家在三日前便已经不正常了。你们一进城便受到魔修攻击,后来又被二哥刺伤……你有没有想过,一开始父亲那封请你把二哥送回来的信,也是假的?」
虞昭从见到祝家异常开始就在怀疑了,现在被祝思俞挑明,她索性也不装了。
「是你装成祝叔叔传讯给我的吧?特意把我们引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祝父强撑笑意:「你在说什么,我就是祝翰,请你把犬子送回来是怕他中途逃跑,也是为了向虞小姐当面致歉。」
「别装了。」虞昭余光瞥见沈司京已经抽出了剑,「你不光把我们引到这里,给祝思越钱财让他混进怀天宗的也是你吧?你了解祝思越好赌欠下了不少钱,也知道他心眼大根本想不到那么多……甚至进城时那只魔修,也是你派来的吧?」
「你在胡说什么!我是你的长辈,就算你是虞昇兴的女儿,你也不能这么跟我说话!」祝翰勃然大怒,「思俞,你母亲叫你回来是为了你外公的七十大寿,你哥哥在你外公家,你两位姐姐为了准备贺礼整日在房间做绣工,我让你后日去找你母亲也是为此。」
「你回来这几日不仅行为怪异,整日疑神疑鬼,还联合外人诋毁父亲,是想要气死我吗?!」
祝思俞的神情又变的迷茫起来,眼前的人发脾气的样子和她父亲一模一样,她外公七十大寿将近也是事实。
两位姐姐……好像确实在绣着什么东西。
她这几日真的行为怪异整日疑神疑鬼吗?
难道不正常的是她吗?
祝思俞害怕了,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虞昭。
「那祝思越呢,你为何不知道祝思越受伤一事?」沈司京的语气清冷,一句话让祝思俞混沌的大脑有了片刻的清醒。
对,他不知道二哥受伤的事情!
他不是父亲。
祝翰冷笑一声:「我为何不知道?思俞,你好好想想,你把你二哥接回来之后,将他送去了哪里,又对我说了什么?」
她把二哥送去了哪里……
她对父亲说了什么?
祝思俞脑中赫然想起昨日的场景,她让人把受伤的祝思越抬上了马车,让他们把祝思越送到外公家静养。
她去了祠堂,告诉父亲二哥无事,先行一步去外公家祝寿……
这一幕幕无比清晰地出现在她脑海中,她甚至还记得昨日她穿着蓝色的衣裳,裙身绣着粉色荷花,她四姐姐还夸她的衣裳好看。
怎么会这样?!这是她的记忆吗?
明明不是这样的!!
祝思俞捂着脑袋,痛苦地蹲了下去,蜷缩着成小小的一团。
她觉得自己又被架在火堆上,那团火从心口灼烧到全身,她在像蜡烛一样慢慢融化。
耳边再次响起那个尖细刺耳的声音:「是你疯了,你疯了!」
「虞姐姐,不是这样的。」她痛苦地向虞昭伸出手,却见她向后退了一步,一颗心顿时坠到谷底,「虞姐姐……」
祝翰望着她,眼底有阴冷的笑意。
「思俞她从盖天宗回来之后精神状态便一直不好,五月仙会之后她便没日没夜的修炼,她师兄说她险些走火入魔。」祝翰叫下人扶祝思俞回房,「让两位见笑了。」
虞昭目光落在祝思俞痛苦的脸上,弯下腰将人扶了起来,牢牢护在怀里:「她被心魔所困,让她回房情况只会更糟。」
「府中有大夫。」祝翰嘴角噙着一丝勉强的笑意。
「不用麻烦了,我和祝思俞同为木灵根,可以帮她。」
虞昭把人抱在怀里,沈司京取出一枚丹药交到她手中,手里还握着半颇。
祝翰冷冷道:「沈城主的剑可以收起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