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当初非要答应这件事情!司京可是我的亲儿子啊!」
「当时那个时候我能有什么办法?存放那缕残魂的灵器出现裂缝,一时半会又找不到合适的容器……」
「所以你就拿自己的亲儿子去冒险?!万一司京将来真的被屠沉抢占了身体,我一定饶不了你!」
「不会的,不会的,只要咱们能找到那个和司京一样是水火双灵根的孩子,司京一定会没事的。」
沈眺抱着沈夫人的肩膀,温柔地安慰着。
沈夫人已经哭红了眼,她哽咽道:「那个孩子也是他父母的亲生骨肉啊,咱们不捨得自己的孩子,又怎么能去害别人的孩子。」
「不管怎么说,如果当初没有我们,那个孩子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沈眺黑目蒙上一层冷意,「何况他不仅是水木双灵根,他母亲还是……总之,只要找到他,咱们的孩子就会没事,他也不会有事。」
沈夫人伏在沈眺怀中,上气不接下气地低声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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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慈听完沈司京的来意,眼眸中闪过一丝愧疚。
他以为是沈家夫妇告诉了沈司京真相,声音低沉的道了声抱歉。
「当年情况紧急,你又刚巧出生,所以我才请求沈城主和沈夫人临时将你作为容器,你是水木双灵根,百年难得一遇。」
「千年前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水木双灵根的人,是神仙的转世,为了方便他们历劫后能早日回归天界,才给了他们这非同寻常的天赋。有记载以来,所有水木双灵根的人,最后无一不是飞升成仙。」
既然是神仙的转世,天生神体,自然可以当灵器来使用。
知慈是这样想的。
「师父你这样做难道不怕渎神吗?」
虞昭眉头紧锁,因为这种毫无根据的传言,沈司京平白糟了十几年的罪。
知慈摇摇头:「渎神的下场,最多不过是飞灰湮灭,以我一人性命换天下苍生,值得。」
「不光是您的性命,还有沈司京的性命。」虞昭冷冷道,「先不说这样的传言有没有根据,您既然连渎神都不惧怕,难道还怕一个小小的魔修吗?」
「你知道为什么屠沉一直无法被根除吗?」知慈眺望着远方,「他和其他的魔修不一样,屠沉是被魔河孕育的,而那条河便是上古时期交战时的产物,埋葬着无数神仙魔族的尸体。」
「屠沉不单单是魔修那么简单,他可以说是半魔半神。」
虞昭心道半魔半神那么牛逼,不还是被宋君书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不过这也可以解释了为什么沈司京吞噬屠沉残魂之后会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知慈是德高望重的分神期尊者,但是和神仙比起来,三个分神期尊者都无法望其项背。
「我们试过无数方法都无法彻底除掉屠沉,最后只能用上古神器将他封印。但没想到神器被击碎,屠沉逃出,当年的惨剧险些重现……上古神器难得,几千年流传下来的也只有那一件。」
「后来我用崑崙木将他的魂魄噼成三份,分开压制,才勉强再次将他封印。」
虞昭觉得脑袋上的木簪忽然变重了一瞬间,似乎在炫耀自己的功劳:「屠沉半魔半神,但是能被上古神器封印,崑崙木也是上古神器,为何不能直接用崑崙木除掉他。」
知慈长嘆一声:「不同的神器有不同的职能,若崑崙木是刀剑,或许能做到。」
言下之意,崑崙木虽然是神器,但是没有那么大的本领。
虞昭头顶忽然又沉了一下。
知慈这么一说,虞昭想明白为什么宋君书能杀了屠沉。
先抛开水木双灵根是神仙转世不谈,宋君书本身就有上古神兽崑山凤凰的血脉,和屠沉是同一个等级甚至比半魔半神的屠沉更加高级,所以才能用净火杀了他。
如此一来,沈司京身上的屠沉残魂便好解决了。
只要把他逼出来,再让宋君书烧了不就成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把屠沉残魂逼出来?」
知慈又是一脸便秘似的痛苦:「要先其他两缕重聚,将他体内这一缕唤醒。」
「难道不能有其他的办法吗?比如把这残魂引到其他人身上……」
一直没说话的沈司京忽然把手按到虞昭的肩膀上,他沉着脸摇头:「阿昭,不可。」
虞昭一说这种话就让他想起在平沙城她把祝思俞身上的炎木决渡到自己身上的事情,心底慌了一下。
虞昭理解他的担心,把手覆上去:「你放心,我不是想引到自己身上。我是想在平沙城时屠沉那缕残魂可以附到魔修身上,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用魔修的身躯转移你身上的残魂。」
知慈不贊同:「那样只会给屠沉可趁之机。」
从知慈的反应来看,虞昭推测他还不知道宋君书的身世。
看来宋君书会到怀天宗来或许真的是偶然。
「此事还需再议。但有我在,绝不会让屠沉伤害到你。」
「……」
沈司京垂眸,虞昭覆在他手背上的手指轻轻动了动,在他手背上胡乱画了些什么。
他曾在倒影世界中亲眼看到屠沉控制自己杀了知慈,他这样的许诺……
便当是老人家的心意吧。
有了解决屠沉残魂的方法,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想办法把沈司京身上的残魂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