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看客们议论纷纷,知慈的眼神中也有了微微的动摇。
虞昭心惊了一下,随即冷笑道:「准备的还挺齐全嘛!可惜你们准备的还不够,本小姐小时候就能拿三百两银子找人帮忙抄作业,我从不轻易托人办事,只要开口,没有哪次是五百两黄金以下的。」
「依你所说,我找你办这种大事,竟然只给你区区百两黄金,你是看不起虞家,还是看不起我?」
刚才还议论纷纷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众人内心纷纷闪过一句话:草,真有钱。
而从小和虞昭一起长大的沈司京脸色并无异常,仿佛对此见怪不怪了。
「徒儿自知没有更有力的证据,为表徒儿真心,只能以死明志!」
吴不行挣脱绳索,提起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虞昭想去阻止吴不行自尽,眼睛却被刀刃折射出的光晃了一下,不受控制的眯了起来。
再睁开眼时,没有料想中鲜血满天的局面,只听咣当一声,吴不行的刀被击落在地。
沈司京一手持着半颇,另一只手已经拿起了捆仙绳,重新将吴不行绑了个严严实实。
「你没把话说清楚,若是这个时候死了,阿昭和怀天宗可就洗不清了。」
吴不行愤恨地抬起头,刚刚沈司京的动作太快,他只差一点!
只差一点就可以完成师父交给自己的任务了!
「你想死,也得把话说明白了再死。」虞昭将他手里的银票抢过来,「每一张经手虞家的银票,都会被用特殊的涂料写上编号,为的就是避免你这种人出现。」
虞昭轻轻捻着那张银票,它已经被吴不行捏的有些皱了。
在上面虞昭发现了特殊涂料写得编号,略施小术那编号便显露出来。
「我会立刻传讯至虞家,让他们查查这张银票从何而来,都经过谁的手,到时候就知道你这张银票是怎么回事了。」
吴不行瞳孔猛地一沉,求助似的看向一旁的知礼。
知礼食指指腹抵在唇前,轻轻动了动嘴唇。
他没有开口,吴不行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吴不行闭上眼睛,等着师父赐予自己的死亡。
知礼放下唇上的食指,指间夹了一根银针。
「虞小姐,您是出手阔绰,想来也是我出身贫寒,让虞小姐以为百两黄金便能打发了我。」
吴不行半闭着眼睛,感受到眼前一阵细小但迅疾的气流飘过,肩膀上传来一瞬针扎似的刺痛。
他终于要死了。
能在临死前再踩虞昭一句,能帮师父做些事情,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他也算是师父的好徒弟。
吴不行嘴角露出释怀的微笑,等着自己慢慢的失去意识。
师父的银针这次毒素发挥的有些慢啊……
不对,他怎么还没死?
吴不行睁开眼,对上自己师父惊恐的眼神。
他跟了师父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师父的神情如此失控,将惧怕写在了脸上。
「师兄,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的暗器真是一点都没有长进。」
吴不行转头,看到禁地的结界旁倚着个面容清瘦,脸色惨白的青年,他身上松松垮垮地繫着怀天宗道袍。
百年前的衣裳,现在穿起来都有些宽大了。
沈司京上前把他扶了过来。
知廉一手捏着银针,虚弱的笑道:「百年前师兄使用暗器就不如我,就算你废了我的丹田,百年之后还是不如我,咳咳……」
!!
知礼紧紧盯着他手心那枚小小的银针,吴不行也朝自己的肩膀望去,那里什么都没有。
知慈满眼的震惊与感动:「师弟,你终于醒了。」
「其实几日前就已经有意识了,不过那时听到你们要用我做局,便多躺了一会儿。」
知廉看了虞昭一眼,笑道:「是你吧,大师兄新收的徒弟,从小便能拿出三百两来僱人帮你抄作业,可以说是相当有头脑了。」
虞昭脸上划过一丝羞赧:「只一次,一次而已。」
那次之后学堂夫子跟她爹告了状,她半年多没能拿到零用钱。
「师弟,你刚刚说你的丹田是被知礼所废,细细说来吧。」知微道。
知礼的脸上像是春天的百花园,五颜六色的,只一双黑眸,冷冰冰地盯着知廉。
他紧握着拳头,眼底有杀意。
没等他动手,肩膀上便被贴下一张红色的符咒。
霎时肩头像落下了一座大山,知礼强撑着站着,额头上顿时出了满头的冷汗。
知慈对他再没了半分的期许:「陈励,我早说过,不管你们在外做了什么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残害同门是我最大的忌讳。这符咒不会伤你,只是暂时压制,听知廉把话说完。」
他叫了知礼拜师之前的名字,知礼宛如中了一剑,满眼恨意的望着他。
「还有什么好说的,是我废了他的丹田,是我放出了屠沉,是我将这一切嫁祸于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明明师兄弟中资质最好的人是我……师父最疼爱的也是我,就因为你比我们都年长,师父就把掌门之位传给了你!凭什么!当年师父曾答应过我,只要哪日我能赢了你,就会立我为继任者。我还没来得及再次挑战你……他就死了……明明就差一点,他为什么不能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