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冉冉缩了缩身子,她明白这种情况下得罪孟夫人,对她没有半点好处。
只要孟夫人不点头,她就绝对进不了孟府,但凡她还想余生有个依靠,此时就不敢逆着孟夫人。
景白安将这一切收入眼底。
守孝期间养外室生子,还欲欺瞒未婚妻迎人过门,事情败露不但不知悔改还妄想栽赃嫁祸,此等恶行,不论放在哪里都于理难容。
「堂下何人。」
楚夫人抹了抹泪,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回大人,民妇楚宁氏,宁婉茹。」
孟夫人与程冉冉也赶紧报了名姓。
「民妇孟陈氏,陈雪雅。」
「民妇程冉冉。」
「公堂之上,不可有半句谎言,尔等接下来所说的每句话都将成为呈堂供词,若有半句虚言,依法查办!」
景白安重重拍下惊堂木:「可都听清楚了!」
程冉冉心虚的低下头,身子不由自主的发颤。
孟夫人咬咬唇瞥了眼程冉冉,只要她与桉儿不认,此事谁审也没用!
「程氏!」
景白安突然厉声道:「本官问你,这孩子的亲生父亲可是孟府长公子!」
程冉冉身体抖了抖,下意识看向孟夫人,磕磕绊绊半晌没说出一个字。
「程氏,本官问话,如实回答!」
景白安加重语气,身上的肃杀之气倾泻而出,压的堂上的人都喘不过气来。
「民……民妇……」
程冉冉不敢对景白安说谎,却又不敢逆孟夫人的意思,挤了半天也挤不出几个字,最后也不知是不是被吓着了竟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孟夫人心里冷笑,还算她识相!
楚夫人却是将手中的帕子都要捏碎了。
她竟没想到程氏的嘴如此硬!
景白安皱了皱眉,随后冷声吩咐:「取水来,泼醒!」
而后又看向孟夫人。
「孟陈氏,这个孩子可是孟府长公子的骨肉!」
不待孟夫人回答,景白安便又拍下惊堂木:「有半句虚言,重刑伺候!」
孟夫人咬紧牙关,回道:「不是。」
楚夫人瞧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气的胸口闷痛。
到了这个地步,她竟还不放过她的沅儿!
「陈雪雅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这门婚事就绝不可能!」
孟夫人亦不甘示弱的回道:「婚事是父亲在世时定下的,我孟府必要遵循父亲遗言,绝不退婚!」
今儿得罪了又如何,只要保住婚事,将人接过去在她手底下讨生活,她宁婉茹就不得不向她低头!
「肃静!」
景白安沉声道。
他正欲继续审问,外头却突然有了动静。
「报!」
一府衙匆匆进来:「大人,有人将孟大公子送到府衙。」
孟夫人一怔,桉儿怎么来了!
莫非是得手了!
然她还没得及欢喜,便被眼前一幕吓得呆住了。
孟长桉是被抬进来的,双目禁闭,奄奄一息。
「桉儿!」
孟夫人回过神后尖叫着扑过去,声音极其刺耳。
「桉儿你醒醒,这是谁干的,啊?!」
瞧着担架上半死不活的人,楚夫人心里那口气终于顺畅了些,不论是谁干的,都是她楚府的恩人!
「是你!」
孟夫人突然指着楚夫人,尖声道:「是你做的,是你对桉儿动手的!」
楚夫人气笑了:「我倒是想这么做,只可惜没能亲自动手。」
「你休要狡辩!」孟夫人狠狠道:「桉儿本就是去了你们楚府,不是你们干的还能是谁!」
「大人,求您给民妇做主啊!」
现场突地一片安静,好半晌,楚夫人才咪起眼,缓缓靠近孟夫人:「你说什么?孟长桉去了楚府,他去楚府做什么!」
孟夫人神情一慌,心知说漏了嘴。
「我……我怎么知道,他平日不是经常去找楚大小姐么!」
「你说谎!」楚夫人连声音都在发颤:「孟长桉哪次来楚府不是事先递帖子,根本就没有与沅儿独处过!」
「你告诉我,孟长桉他今日去楚府做什么!」
楚夫人吓得破了音,朝同样僵住的楚之南吼:「还不快叫人回去看看!」
沅儿去了华安寺,府里只有婈儿,这丫头胆子小,要是让孟长桉闯了进去,还不得吓狠了。
楚之南回过神,忙要往外头走,却听景白安出声:「楚大人留步。」
见楚之南顿住脚步,景白安才道:「本官刚从楚府过来,府中无事。」
楚夫人闻言闭上眼大大松了口气,腿上一软就往后倒去,被钱嬷嬷眼疾手快接住:「夫人。」
「夫人!」
楚之南赶紧过去将人揽住。
楚夫人在楚之南臂弯捂着嘴哭的凄凉无比,声音气若游丝,在场的每个人却听得清清楚楚:「你怎地就这么没用啊,顾着一城百姓死活,却不管家中妻女,你瞧瞧如今都被人欺负到府里去了,还有没有天理啦。」
「身为父母官,连自己妻女都不敢护,明明占着理还要受人威胁,这都是过的什么日子啊。」
「她孟府仗着京中有官,就能随意欺辱人么,作为一个母亲,我就是不想让女儿嫁过去受苦,有什么错啊,她在公堂之上三番五次辱骂于我,我生怕坏了你的名声,都只能受着,可她凭什么啊,凭什么这般欺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