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低头注视着沈千夏,轻声问:“你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沈千夏浅浅一笑,摇头说:“还好,我还能撑得住。”
容湛轻拧着眉,抬起步履,朝他的马车走去。
她撑起身子,回头朝司徒澈喊道:“你记得吃药,也赶紧到马车里面去。”
略微虚弱的嗓音,融入到寒冷的空气中,一字一句却能暖化他的心。
司徒澈无奈地看着她,然后笑着点头:“你照顾好自己就行,我们随后就到。”
沈千夏这才放心下来。
喧嚣的雪地上空,逐渐趋于平静,狼群敌不过众多高手的斩杀,纷纷四处逃窜。
不知有多少狼命丧于此,这块雪地犹如修罗场一般,透着杀戮过后的痕迹。
藏蓝色的苍穹,星星闪着微光,一轮弦月挂在西边,夜色无比清冷。
望月踏出马车时,才知道沈千夏已经随着容湛上了另一辆马车,她准备跟去时,被司徒澈唤住。
“你跟我们一起,别去打扰他们了。”
清淡的声音徐徐散开,又随着寒风吹散。
望月抽了抽嘴角,脚步顿住,尴尬地朝司徒澈笑了笑:“公子似乎说得有点道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她和七王爷有段时日不曾见面了,今夜好不容易相遇,定然是有很多话要说。
实在不宜去打扰。
于是望月颔首应允:“那请公子上马车吧,击退这狼群肯定是稿费不少功力,马车内暖和,赶紧好好休息一会。”
司徒澈嗯了一声,侧身往马车走去,随后淡淡地扔下一句。
“老郑驾车,望月随我入车轿。”
郑安南应允,望月不明所以,可也不敢拒绝,直觉告诉她是因为她家小姐的缘故。
待两人都落座后,马车徐徐而动。
望月略微拘谨,她总觉得东篱公子看似君子如玉,可骨子里透着寒凉,望而生畏。
司徒澈从怀中拿出一颗药服下,调息一番后,悠悠地问:“你是什么时候跟着千夏的?”
望月抬眸,如实回他:“回公子的话,奴婢是七岁跟随小姐的,那时候她才六岁。”
“不用在我面前拘谨,不必自称奴婢。”司徒澈淡淡开口,顿了一下又问,“那这些年她在沈家是如何过的?她都喜欢些什么?”
望月怔了一下,心底隐隐有着什么预感,思忖片刻,还是坦言说道:“小姐在沈家的时间并不多,很多时候她都没让奴…我跟在身边。”
“大多是在允阳与青城山两地做生意和练武功…”
望月又将她平时的喜好一一说出后,惊觉自己太过坦白,一时错愕,连忙抿唇不再说下去。
司徒澈目光一顿,神色未动,像是在沉思什么。
气氛霎时冷寂,只闻马车的颠簸声。
半晌后,司徒澈微垂着眼眸继续问:“沈家对她并不好,是吧?”
很轻很温润的语气,说着极重的话,莫名透着浓浓的凉薄之意。
望月觉得整个马车里都凉了几分。
她深吸一口气,点头:“是,沈家都对她极其刻薄,一心只想让她替太子妃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