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夏瞬间就被那颗星吸引,抬眸定定地看着。
司徒澈说:“那就是凤星,有人在做法,推算你的命格。”
她嗯了一声:“是凤冥,不对,现在应该是龙道士。”
司徒澈怔了怔,随即笑道:“整个青城山的能人异士似乎都为你所用。”
沈千夏沉默。
其实都是沾了师父的光罢了。
司徒澈说,凤星一现,能安定人心,大家对容湛的支持也会更加坚定。
虽然这看似是很荒唐,神乎其神的事情,可在那些人心里,却犹如定心丸一样。
如今凤命经龙道士做法,更加坚定了此事。
须臾,司徒澈温润开口。
“容湛还真是好命,能娶到你这么好的妻子。”司徒澈悠悠说着,眼底满是宠溺。
沈千夏调侃他:“你这是羡慕吗?那也赶紧找一个娶了吧!”
他摇了摇头:“这事急不得,看到你嫁人就好。”
“我觉得苏果就挺不错啊,品行好,家风又正,关键是她对你有意。”
司徒澈眉目微蹙,浅淡一笑:“任何事情也有机缘,你不必为我操心。”
沈千夏望着苍穹耀眼的星辰,思绪万千。
“以前每次看到你,总觉得”
司徒澈愣了一瞬,目光清澈而幽暗:“这辈子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今生还能寻到你。”
她微微一顿。
他唇畔溢开温柔的笑意:“我觉得上天还是很眷顾我的,不仅能让我再找到你,还是找到了如此优秀的妹妹。”
能得他的夸赞,心里莫名觉得很暖。
沈千夏思忖一瞬,轻声说:“能有你这样的哥哥,我也觉得上天很眷顾我。”
此生有司徒家,有容湛,她觉得没有谁比她更幸福了。
司徒澈陪了说了一会话。
沈千夏忽然想起一事:“哥哥,我小时候掉水里过吗?”
他怔愣了一下问:“为何如此一问?”
她将水中那种感觉悉数告诉司徒澈,语气平淡温和。
司徒澈眼底闪过疼惜:“你是在离河附近失踪的,当时我们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找过整个漓河,或许你曾落水过。”
沈千夏了然。
当时自己才两岁,掉入水中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
大概是在水中挣扎了许久,才被李束捞上岸。
那时候他应该是知道她的身份,没有直接带走她,而是让她在水中煎熬好半晌。
不排除他当时有泄愤的情绪。
沈千夏怕司徒澈内心自责,不再提起此事,而是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过去。
“我们也总算是苦尽甘来了,不知父母亲身体可好?”
司徒澈眉目瞬间舒展,点了点头:“他们很好,嚷嚷着要来参加婚礼。”
闻言,沈千夏心尖泛起波澜,垂眸平静地说:“嫁女儿也就这一次,他们想来也是正常的。”
他凝眸盯着她:“你希望他们来吗?”
沈千夏目光一动,眼眶顿时有点轻微的酸涩感。
“李束将司徒家当成仇敌,他拿你没办法,可能会将目标值转移给他们。”
“现在也只有允阳最安全,实在不必让他们犯险。”
司徒澈目光一沉:“他不能拿我们家怎么样,若不是当年他使了阴招,何来他的今日?又怎么能让你受苦?”
提到这里,司徒澈又说:“悠然,你放心,我已经让洛药王在研究有没有其他方法,可以不用萧家的心头血。”
从他嘴里唤出悠然这个名字,虽然是一个很遥远的称呼,可她觉得很亲切。
沈千夏明白,这件事不容易。
可他不忍心泼冷水,于是顺着他的话告诉他,自己没有太多压力,她相信李束最终还是奈何不了她!
半夜时分,司徒澈才离开听雨轩,说他明日清晨再过来。
沈千夏送他到院子外,才回房后休息。
七王爷灯火通明,准备迎娶沈千夏。
此时的皇宫,却到处都是压抑得喘不过气的气氛。
长秋宫。
明帝躺在床榻上,难得地有了丁点意识。
他睁开空洞的眼眸,第一眼便瞧见皇后那张美丽的脸。
他胸腔内汹涌的愤怒瞬间弥漫到全身,艰难地动了动干涸的嘴皮:“你这蛇蝎心肠的,朕待你宽厚,你却如此回报朕…”
皇后冷着脸,语气毫无感情:“这样你都能醒,求生欲就那么强吗?”
明帝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你谋害朕,整个王家都得陪葬,朕真的很想知道,谁给你的胆子,竟能不顾整个家族的存亡!”
他说得很吃力,神思还有点恍惚。
可眼神里已经盛满着杀意。
皇后冷笑:“你永远不会知道的,如果想知道,就去阎王那里问吧!”
明帝缓了缓神,深呼吸几次后才勉强能再开口说话:“是容夜还是容湛?”
皇后不语。
明帝挣扎着想起身,却浑身无力,动弹不得。
他的恨与怒,从来没有此刻汹涌过,手指紧紧握成拳。
“来人,朕要下旨。”
吐出这几个字,明帝开始咳嗽起来。
皇后朝他莞尔一笑,那笑容无比诡谲:“皇上,你以为还能让你有机会说出什么?”
明帝见好半晌,无人敢靠近,心下顿时恍然,现在的皇宫早已不在自己的掌控下。
他这个皇帝,比摆设都不如!
他微微抬起手指,瞳孔睁大,嘴唇哆嗦片刻才断断续续吐出一句话:“你这疯婆子不得好死。”
皇后捂嘴而笑:“可惜皇上您要比臣妾先死,看不到臣妾的下场呢。”
明帝气得差点昏厥,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殿外传来唱诺声:“太子殿下驾到。”
皇后睨了眼明帝,然后起身朝外走去。
迎面遇上脸上布满阴霾的容夜,两人皆无话,连招呼都不曾打。
容夜径直踏入寝殿。
明帝侧眸,看到容夜的到来没有半分喜悦,反而心底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
容夜缓步上前,在床榻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扫着他。
“皇上不愧是九五至尊,命还挺硬。”
他开口叫皇上,而不是父皇,明帝心底的不安,越发浓烈。
容夜冷冷看着他:“皇上知道本宫来做什么吗?”
明帝颤抖着声音,沙哑着开口:“莫非你还打算逼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