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秋宫几丈开外的地方。
王惜洛望着灼眼的大火,好半晌都没回神。
直到看见陆续有人离开长秋宫,看到容湛和沈千夏的身影,她才意识到,皇后已经湮没在火海中。
王惜洛瘫坐在地上,浑身颤抖不止,眼眶的泪如断线的珠子。
她很迷惘,她们这一生将感情都倾注在容湛身上,值得吗?
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子,迷失自我,走上一条不归路。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她身后停驻,她嗅到了一丝死亡的气息。
回眸看去,只见谢巍站在她身后,神色冷寂严肃。
“王小姐,王家与北越大王子勾结,试图摧毁南晋江山,罪大恶极……”
王惜洛不知道他后面还说了什么,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神情木讷,眼神呆滞地望着长秋宫:“我父亲呢?”
谢巍如实相告:“王丞相已经被关押到刑部大牢。”
王惜洛脸色惨白,绝望地闭上眼睛。
嘴唇哆嗦着好半晌,都已说不出一个字,眼前逐渐朦胧,心痛得已经麻木。
再多的恨与怒,也敌不过此时的痛与悔,一意孤行最终害了整个家族。
她就不该从长秋宫出来,她应该陪着姑母一起,带着那罪孽与执迷不悟,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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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葬身火海,太子容夜不知所踪,整个上京笼着一层阴云,提到嗓子眼的石头不曾落地。
容湛将有些东西压下,那些荒唐狗血的事情,没有在坊间到处流传。
但是有些秘闻,还是不胫而走,早就在坊间传开。
此时此刻,最大的事情就是北越,他们有李束的回归,柳承的相助,实力大增。
北关的防守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定北侯父女俩,镇守在北关,坚持着容湛的命令。
只要能死守等着他赶来,一切难关都能度过。
民间开始大肆呼吁容湛继位,提振军心,安抚各地不安的百姓,以应对北越的各种挑衅。
其实,什么名正言顺对民间而言并不重要。
谁能让他们安居乐业,让他们不被战争所摧残,谁就是好皇帝。
是夜,大雨来临,冲刷着残破的皇宫,仿佛在迎接新生一般。
各大臣陆续来到七王府门外,群臣力荐容湛登基,安社稷,平外患。
此时,军情急报接踵而至,容湛与沈千夏准备清晨就出发北越。
容湛将各朝臣劝回去后,回到屋里时,已是夜半三更。
沈千夏拿着软帕,帮他擦拭着头发:“上京的事情还未完全平息,北关又告急,你就没好好休息过一天呢。”
容湛握住她的手,起身将她揽入怀中:“北关还能撑几日,司徒澈已经赶过去了。”
沈千夏放下心来,抬眸微微一笑:“有他在,倒是可以安心。”
“你怎么跟大臣们说的呢?”
容湛轻轻舒缓一口气:“母后拿着仙帝的诏书来了,安了各大臣的心。”
沈千夏怔了怔:“真有传位诏书吗?”
他点了点头。
沈千夏恍然,一直淡定从容的太后,不曾干涉此事,原来是胸有成竹。
皇位本就是容湛的,当年只因他还年幼,北越正虎视眈眈,南晋岌岌可危,不得不让明帝继位。
先帝高瞻远瞩,早已琢磨透彻明帝的碌碌无为,于是留了后手。
谁能料到,原本被世人看好的容夜,只是披着羊皮的狼,本性暴露后开始祸乱来之不易的平静。
“他的母妃为了上位,与侍卫私通怀上孩子,容夜大概是得知身世后,心里才开始患得患失,最终扭曲。”
“皇兄对他看似很好,原来也是私藏祸心,他从未想过要将皇位传给任何一个儿子,立容夜为太子,只是方便他以后再废罢了。”
容湛平静地说着,沈千夏心里唏嘘不已。
“皇上他很早就开始相信长生术了?觉得自己可以一直在龙椅上坐下去?”
容湛说:“也不完全是,或许先帝的诏书,他也是清楚的。”
沈千夏心中了然。
明帝认为,皇位最终还是会回到容湛手中,他痴迷长生术,提防着所有阻碍他的人。
片刻后,沈千夏说:“睡一会吧,早上还得赶路。”
容湛嗯了一声,手已经探到了她衣衫中。
沈千夏推了推他:“我是说睡觉,没说做别的。”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
两人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旖旎,暧昧。
“总要做点什么,才能睡着的。”
烛火被熄灭。
“容湛,去北越后,不要轻举妄动,守候毒王的阵法太奇幻了。”
没有心头血做药引,想要拿出是很难的事情。
沈千夏不免担忧,她害怕容湛铤而走险。
容湛含糊地应着:“你放心,我们还要相守百年的,不会轻易入了李束的圈套。”
他的唇从她的小腹往下。
落在一处轻柔地吻着。
沈千夏惊呼出声,伸手去捧着他的脸,嗔怒道:“你…你做什么?”
容湛没有说话。
回应她的是,越来越强烈的吻。
她的腿甚至能感受到他脸颊的温度。
他的青丝铺在她膝盖处,撩动着她异动的心。
沈千夏闭上眼睛,心跳狂乱不已。
“容湛,可以了。”
“嗯。”
嘴上答应着,可行动没有。
夜色阑珊,温柔无比。
整个上京城宛若焕然一新,短暂的沉闷过后,大家开始充满期待。
容湛与沈千夏的结合,对他们而言不仅仅是简单的郎才女貌。
他们觉得是南晋的福星,是解救他们的新帝后,是能击退北越,还大家平静的英雄。
百姓的呼声越来越高。
先帝的遗诏也逐渐在民间传出,因此,他们的心更加坚定,拧成了一股绳。
就连纨绔的容皓,也全力支持自己的皇叔。
此举为他赢得了不少称赞,以往的不良印象,也有了些许改观。
大是大非面前,很多人还是心如明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