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便只有这些。
能自称本宫的人,偌大一个皇宫里,也不过寥寥数人。
而,对她腹中胎儿,有维护之意的,却只有一个。
想透了这其中关键,染黎望向刘旭的目光闪了一闪,想着这事,事关他的孩子,还是要让他心里有数的。
如此,便将这一片段仔细说于他听。
“是她?”刘旭眉头一挑,目色渐渐冷了,其中泛起的杀意,让染黎心头一跳。
虽然,她知道,刘旭并非皇后的儿子安王,但到底是他现在这具躯壳的生母。只要他还用这具身体活着,就逃不出人伦五常。“她或许另有苦衷!”
刘旭点点头,收起满身杀意,对她淡淡一笑。“希望吧!”
此后几天,由于刘旭担忧染黎回了那边院子后,又遭有心人算计。这便将她留在了王府里,并把近来一直颓废的菊儿派到任海身边服侍,让她没事儿别到北苑里来。
菊儿以为自己被彻底抛弃了,一度精神不济忧郁非常。
而,她去了任海那边后,另一人则表现的更加消极,竟干脆罢工了。任由刘旭如何威胁,他也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这人,自然是痴恋菊儿的南宫少。
这小子,一听菊儿去了任海的院子,便跑到刘旭跟前发疯,耍赖,卖萌,逼的刘旭不得不投降,将他也一并安排进任海的院子。昧着良心对任海说,王府院子不够住了,让他们一起挤挤,好增加些友情。
任海知道后也是醉了,安王府占地面积极大,如今至少有四成的院落还空着。也亏刘旭拉的下脸。
此后,任海和南宫少便彻底卯上了。
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有事没事就在菊儿面前各种比斗。最绝的是,有一次比谁饭量大。最后竟撑的两人都吐了一桶,还让郎中配了一堆中药,才勉强活过来。
染黎依旧住在北苑,保胎的日子实在无聊,便叫刘旭留意菊儿院里的消息,时常听着他们的笑闹打发时间。
冷君毅拿小屁孩依旧还住在外头的院子里,偶尔,刘旭会带染黎回去看看他。
自然上次染黎失踪事件后。认为她的失踪他要负全责。他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没有能力保护好一个女人,实在太没有了。索性,便请求刘旭找人教他武功,好让他破茧成蝶。
小孩子要认真学习,自然是极好的。刘旭对着小子的印象,说不上好但也不坏。是以,给他找了几个可靠的武师教着,想着等他扎实了基本功。再给他物色更好的,若是他争气。就是让他亲自教也可以。
这日,刚刚入了冬,之前连着下了几天的雨。
染黎在北苑里实在闷坏了。觉的再这样下去,她非闷出病来不可。
起床时,刘旭见她奄奄的,便皱了眉。盘坐在床上,将她楼在怀里亲了亲。如今,二人的关系前所未有的亲昵,仿若此时才是真正的新婚燕尔。染黎虽然没有表明心意,但态度上,已经和从前大有不同。经常依赖他。冲他撒娇耍赖,跟从前那冷冰冰的模样。一点都不一样。刘旭渐渐地也发觉了她的不同来,因为前后相差甚远。他差点以为她的芯子也被换了。
好在染黎对其他人,依旧是那副故作柔媚,又傲娇的模样。让他心里松口气的同时,也迟钝的发现,染黎竟只对他一人的态度变了。
这个认知,让他兴奋的差点失眠。
此后,他对染黎便越发粘糊了,甚至以莫名的理由向昭元帝讨了三个月假期,呆在家里好生照顾她。
此时,他抱着软成一滩泥似得的染黎,心里别提多软和。只觉的,如果能这样过一辈子,那便是最美的人生。
染黎懒洋洋地偎在他怀里,唉声叹气道:“今儿若还是下雨,我便真个要疯了!”
本来,孕妇便不宜出门,她每日里最大的乐趣,竟只是在花园里晒晒太阳。如今,却连这一点福利,都没有了。让她怎能不心塞?
刘旭抬眼瞧了瞧窗外,见灰蒙蒙的天上,见不到一丝日头的金灿。无奈的摇了摇头,怜惜地对她说道:“这雨怕是还要下几日的,你要是嫌闷,我便带你去那边小院,听冷君毅读书去。”
染黎无力翻了个白眼。“这几日天天去,那小子又比老太婆还啰嗦,不去也罢!”
“恩...”刘旭听后,细想了一下,在他的大脑里搜寻可供染黎玩乐,又不会不利胎儿的项目。片刻之后,他眼前一亮,笑道:“其实,下雨也是可以出去玩的!”
一听可以出去玩,染黎便来了精神。“去哪啊?”
如今,她对报仇之事绝口不提,是真真地安心养起胎来。情绪上,放松了许多,性子里的贪玩本质也渐渐露出来。
刘旭见她眼睛都亮了,心头只觉难耐的很。他是个正常男人,生理上的需求自然是少不了的。但染黎刚怀孕不久,不宜房事,否则一响贪欢后,后果是难以承受的。
刘旭最终都没有说要去哪里,只是将她从床上拉起来,替她穿好衣物,拖去吃了早膳。这才,通过密道去了冷君毅那边的小院,让人在小院后门备了马车,匆匆出城。
既然是从小院里走的,那冷君毅自然会跟来。
因着染黎如今的身份,他们所乘坐的马车外表看起来,要比以前在安王府的简陋许多。乌黑黑的车厢,拉车的马也只是两匹普通黑马。
只是车厢内里,却不是同一回事。
这马车是刘旭为染特意设计的,外表符合她如今的身份,内里却是较之御供马车一分不差。因为染黎是孕妇,不能颠簸,他还特意给精铁车轮弄了一圈独特的气圈。那种材料染黎见所未见,但坐在车里出城的这一路上,确实是极舒服的。
马车出城后,一路西行,依在刘旭怀里的染黎,轻轻掀起车窗帘布,挑眼望着车外倒退的风景。
冷君毅看着她皱了皱眉。“别靠在窗口,听说孕妇是不能吃药的。如今天气寒凉,您还是注意些,免得惹了风寒。”
染黎早习惯了这家伙的啰嗦,理也不理他,依旧细细望着车外。
忽然,马路上一身穿盔甲的男人,骑着一匹白色骏马从西面冲来。染黎心头一凛,微微放下帘布,一双眼睛只透过帘布边的细缝,偷偷往外瞧。
“轰隆”一声巨响,天公大怒巨雷接踵而至。
染黎被雷声一激,却是忘了继续看那骑马的男人。等雷声滚过,她再看时,那一人一马已和她乘坐的马车擦肩而过。不知为何,这人竟给她莫名的熟悉感。
“那人是谁?”
她抬眼问刘旭,刚刚刘旭似也瞧了一眼。
“那人是谁,如今于你都不重要。老婆,外面的事,就由我老公来负责吧!”说完,他搂着染黎的手又紧了紧。
闻言,染黎回头望他,一双美目仿若能射出光亮一般,美的炫目。“我要刘谭在我的孩子呱呱落得之前,消失!”
刘旭立刻点点头。“你终于是肯相信我了?”
染黎懒懒一笑,双手缠上他的颈项,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不是信你,而是依赖你!”
“哦?”刘旭眸色渐深,双目紧紧盯着她的嘴唇,若不是还有冷君毅这只特大电灯泡在,他此时必是要一亲方休的。
小屁孩冷君毅看着这两人你侬我侬,心情甚好。他娘和他父亲以前在老家时,几乎是天天吵架,他常常是听着他们的吵架声从睡梦中清醒。所以,看着染黎和刘旭这般恩爱,心里总算有了些安慰和满足。
马车一路疾驰,最终点竟然是西弗寺。
三人下了马车走进寺院大门时,天恰恰泼下了瓢盆大雨。
西弗寺是大庆很神秘和崇高的一座寺庙。传说,若是一进寺院大门,天便下雨,这是佛祖留客渡劫。是好事!
是以,染黎和刘旭进入寺院后,西弗寺里原有的游客都略有妒忌地看着他们。
佛主留客,为客人渡劫。
大庆风调雨顺,月月都会下上几场雨。可能和染黎和刘旭这般,一进寺院大门就天公就下雨的实在不多。
而,每每出现这样的人,西弗寺的主持都会亲自前来接待,并且,将人带去西弗寺的密地。至于去密地做什么,却是无人得知了。只是,进去过的人,出来后,都发了大财。
最近连着几日下雨,许多人,便看着天上的积雨云,细算了时辰,匆匆跑来碰运气。
可是,尽管是这样,今日除了染黎三人,便再没有第四人了。
刘旭一手搂着染黎,一手牵着冷君毅,慢步走进大雄宝殿。在这里,西弗寺的主持正在念大悲咒。
“观世音菩萨白佛言:世尊,若诸众生诵持大悲神咒,堕三恶道者,我誓不成正觉,诵持
大悲神咒,若不生诸佛国者,我誓不成正觉,诵持大悲神咒,若不得无量三昧辩才者,我誓
不成正觉,诵持大悲神咒.....”
染黎前世从不信佛,可有了重生一事后,她对佛便有些信了。(未完待续)
ps:第二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