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有个知名导演刚好那几天要来国内，是个挺重要的试镜。」安晏似乎有些惋惜。


    楚业瞭然：「那谁来主持啊？又是唐戎吗？」


    「嗯，是他。」安晏想了想道，「16号那天早上早点一点起床，我带你去个地方。」


    楚业不假思索：「好啊。」


    安晏：「嗯，那四点出来。」


    楚业：「？？」


    这个时间让楚业眼前一黑，抗议道：「我不去了！！」


    训练的时候要熬夜早起就算了，怎么放假休息还要折腾他？


    *


    楚业的官司风波过后第二天，《璀璨偶像》连着两天放了1.5公的特殊公演，又有不少的陌生面孔在舞台上被大家熟知，但很残酷的事，在播完整个1.5公的后一天，《璀璨偶像》的第一阶段投票通道就关闭了。


    这意味着，第一阶段的票数已成定局，之后等待训练生的就是排名公布了。


    安晏说的16号，正是《璀璨偶像》通道关闭后的那天凌晨，等到晚上的时候，他们将会进行《璀璨偶像》的第一次顺位发布。


    16号凌晨的时候，楚业还是被安晏叫了出来，正是过年的时候，几乎没有训练生大晚上的还在训练，所以园区门口一个站姐都没有，安晏的车很顺利地就出来了。


    车子一路上上了高速，楚业原本还有些精神可以和安晏聊天，可过了没一会就靠在椅背上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睡醒了，才发现到了地方，车里或许是因为他在睡觉的原因，暖气一直没关，但是安晏已经下车了，正靠在不远的围栏边，看着远处。


    楚业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走到他身边，他们似乎是在山上，面前的一切都变得渺小，远处似乎是城市，还有一些零星的灯火。


    「是哪儿啊？」他拢了下围巾，缩着脖子道。


    安晏解释道：「苍翠山，是燕京北边的一座山，我以前在这带拍过戏，冬天的日出特别好看。」


    楚业撇了下嘴：「你说的有事就是带我来看日出啊？」


    他对这些风景，其实没什么兴趣。


    「不是带你来。」安晏纠正他的话，「是让你陪我来。」


    楚业疑惑地歪头：「？」


    安晏长长嘆了口气，语气沉重严肃：「自从去年拿了金玫瑰影帝以后，我已经很久没挑中一部合心意的剧本了，也不是没有合适的剧本，只是我总怕突破不了。」


    金玫瑰影帝这个奖对他来说，拿到的过程并不费力，但含金量却是十足的，这导致了他拿到这个奖后开始瞻前顾后，驻足不前。


    他总想挑一个非常完美的项目，从剧本到演员，从投资到导演再到，从工作人员到后期宣发剪辑都无可挑剔的完美项目。


    或许是因为这个奖压在他身上太过沉重，导致他的顾虑也就更多，这大半年对外宣称是在休息，实则是在调整他自己的状态，拿了影帝之后，他几乎很难像以前那样纯粹地去演戏了。


    楚业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安晏这是在跟他倾诉，对方以前其实很少会做这件事的，看来确实很苦恼了。


    「所以，你来《璀璨偶像》是散心的吗？」楚业不想他们聊天的时候气氛过去沉重，便开起了玩笑。


    安晏：「算是吧。」


    楚业哼了一声似乎是生气了，但声音听上去确实漫不经心的笑意：「还以为你是为了我来的呢！」


    安晏笑了声，扭头，冬日的日出很晚，山顶上的灯也并没有开，只能凭藉远处一点点的月光看到楚业的轮廓。


    「当时有很多综艺给我挑，选《璀璨偶像》的大部分原因确实是因为你。」


    楚业不爽地「哦」了一声，抠字眼道：「大部分原因，呵。」


    安晏眼底的笑意更浓：「剩下的小部分原因，等以后就知道了。」


    「我才不想知道呢。」楚业漫不经心地道，开完玩笑，他语气也正经起来，「其实我觉得没必要一直追求有突破的，哪有那么多值得突破的东西呢，对很多人来说，水平能保持住就已经很难了。」


    「你拿了影帝以后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所以就开始钻牛角尖了，别说娱乐圈里找不到完美的影视项目了，连找个事少的都不容易，剧本好不作妖的剧组肉眼看过去就没热度可能缺钱，有热度有关注的项目或许演员能作剧本稀烂……那种各方面都完美的项目是可遇不可求的，总得有个取捨。」楚业说，「而且你想想你拿影帝那部电影，做到各方面完美了吗？我觉得是没有的吧？宣发差的我记得三天两头上热搜，那你接那部戏之前想过你能拿影帝吗？你也没有，你无非是觉得剧本好，导演好，其他的也不算差，那怎么拿了影帝开始要求完美了？怎么了？拿了影帝你就成仙了是吗？比我们多个眼睛多个鼻子还是怎么了？嫌弃这嫌弃那的。」


    楚业的语气有些嘲讽，安晏却笑了笑：「也就你敢这么说我了。」


    楚业却正色道，他神色有些担心：「我是认真的，不过就是一个影帝罢了，你把他看得越重越患得患失，才会觉得束手束脚，但你要知道，有多少演员一辈子可能就那么一个拿影帝的高光时刻，但他们往后难道都在走下坡路了吗？不是的，拿不拿影帝有没有奖本来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加成下的事情，只要你自己问心无愧对得起你的职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