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他递过来的水瓶和纸巾,夏星抹抹嘴角,仰着脖子灌了口水,咕噜咕噜两口吐出去:「没事,明天就好了。」
易楚辞眉心蹙的更紧。
第一次遇见这样不顾自己身体的人。
别的小姑娘生病,巴不得借着机会请假撒娇。
她倒好,压根儿就不往心里面去。
易楚辞看着她隔两分钟就要提下裤腰抻下裤腿,伸手把人拉到身前:「过来。」
夏星不明所以。
看着他掀开她军训服衣角,夏星手忙脚乱,一下按在他手背上,瞪着眼威胁:「你知道刚才唐栾是怎么死的吗!?」
易楚辞背靠着树干,弯身捡了根粗细适宜的树枝,从兜里掏出打火机,一边燎,一边漫不经心地反问:「怎么死的?」
声音里带了股欠揍劲儿。
实际上心里想的是:记住了,这人叫唐栾,经管系。
「......」
看着他动作,夏星逐渐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
——给她皮带穿孔。
树枝温度烧得差不多,易楚辞没再说话,捏着她皮带边缘,开始干正经事。
中午紧急集合时他就注意到,夏星一边跑,一边扯着裤子。
走两步就要拽下裤腰。
这会儿掀开她军训服衣角,看着那截皮带已经被勒到最里面的那个孔,裤子依旧是松松垮垮,易楚辞没忍住笑了声。
腰太瘦,皮带勒不住,她把裤腰处攥起,给自己绑了俩黑色皮套。
正常站着还好。
一蹲一坐一跑,皮套就容易崩开。
这会儿要掉不掉地挂在裤腰上,模样就显得有些滑稽。
小姑娘是真瘦,迷彩服套在身上晃晃荡荡,风一吹,肩胛鼓起,整个人纤瘦又脆弱。
虽然性格是个胆儿大的刺头。
夏星没忍住抬头看了他眼。
背靠着树干,为了照顾她身高,男生身体微微往下滑了点,长腿松松敞在她身体两侧。
垂着眸,他模样有些漫不经心。
姿势像是把她圈在怀里。
但尺寸又把握的刚刚好,只是很绅士地捏着个皮带边。
让人说不出什么。
她腰瘦,军训前买裤带,忘记让人多打一个孔。
军训过半,人瘦了一圈,裤带更加挂不住。
这个孔穿完,未来一周的训练时间里,她都会过得轻松一点。
但两人的距离......
实在是太近了。
夏星大气不敢喘。
闷的有些窒息。
刚吐完,也不知道嘴里有没有股臭味。
她直着背。
脖颈尽量小幅度地,缓慢地、往后仰了仰。
望着穿过叶间的落日余晖,悄悄呼了口气。
易楚辞猝不及防开了口,没抬头,嗓里似乎哼出了声很轻地笑,问:「你很紧张?」
夏星:「......」
她心想,放屁,您都他妈扯我皮带了,我能不紧张?
不想示弱,夏星皮笑肉不笑,语气柔的人起鸡皮疙瘩:「我紧张个屁。」
「还挺会骂人。」易楚辞抽空看了她眼,不太走心的安抚:「放心,学长不占小朋友便宜。」
夏星:「......」
「那最好。」
她呵呵假笑两声,和他耍嘴皮子功夫:「希望学长是个正经学长。」
看着她重新活蹦乱跳,易楚辞勾起嘴角,眼里逐渐恢复温度。
时间过得稍微有些漫长。
为了转移注意力,夏星开始没话找话,问他:「你下午和我们教官说什么了?」
树枝已经透到了皮带中间,易楚辞没隐瞒,一心二用地和她聊天:「说你有低血糖,之前参加活动时晕倒过。」
小姑娘脸皮薄,一个人在操场上罚站,他看出来她心里不舒坦。
中午阳光正晒,跑过来时她脸色又不好,那么干站十分钟,照她现在这个状态,估计得直接进医院。
夏星没说话。
没认识几天。
先是接二连三的乌龙,再是接二连三的被帮助,现在又在他面前接二连三的丢人
里子面子全没了。
她又突然发现,这还是他们俩认识以来,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面对面站在一起说话。
男生垂着长睫,和她说话时,周身气质轻松散漫,没了先前见到时的那股冷淡劲。
想了想,夏星试探性的问了句:「那咱俩现在这算是......和好了?」
易楚辞动作一顿,树枝差点戳手上。
反应过来,他挑眉反问道:「咱俩打过架?」
夏星:「......」
是没打过。
但军训出发前,两人之间的氛围并不怎么友好。
且不友好的还挺明显。
但用和好这个词儿,好像也不怎么太合适。
夏星正想着换个其他说法,就听男生突然开了口。
语气慢吞吞的,带着意有所指:「不能和你打架。」
他说:「真打了,我揍不过你。」
夏星:「......」
眯起眼,她磨了下牙。
皮带孔打完,易楚辞不给她施暴的机会,及时打断她思绪:「试试。」
夏星把衣摆拉下,木着脸没什么表情地看他。
她是疯了才会在他面前解裤带系裤带。
说完,易楚辞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话有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