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呼吸都紧了。
易楚辞掌心终于从她眼上挪了下来, 换到她的身后。他手指从她的尾椎骨一节一节往上攀爬,沿着背嵴上清瘦的骨骼,最后扣在她后脑上,用自己的手背替她隔住门板的坚硬冰凉。
里面有安抚的意思。
吻从凶狠逐渐改成了温柔,夏星偷偷睁开眼,看他一下下扯咬着自己的下唇瓣,挺括的鼻樑厮磨在自己的下颔处,像一只吃饱喝足了的温顺大狗。
乖巧又讨人心。
他依旧闭着眼,长睫温顺垂搭着,在眼睑下方落下一小块儿剪影。
人显得温柔。
楼上女人的高跟鞋踏到了五楼,门板内的人家重新恢复了说话声音。与此同时,那女人开了口:「你也真是的,我菜都准备好了,你突然来这么一出!」
话是抱怨的,但里面有笑意。
她旁边的男人嘿嘿一笑,也不反驳,只好脾气地解释:「这不是升职加薪了吗!值得庆祝,值得庆祝。」
男人身形应该过于偏胖,皮鞋踩在水泥面的台阶上,速度不快,略显笨重。他走路时声音闷闷的。
越临近越是明显。
易楚辞一口咬在夏星的嘴角,是对她的不专心表达出的不满。听到夏星疼得嘶的一声,他重重含了口她的唇瓣,睁开的眼里有得逞过后的笑意。
夏星瞪他,抬脚往他鞋面上重重踩了一脚。
楼上女人的高跟鞋踏到了四楼,夫妻俩没再说话。易楚辞看着她,原本环住她腰的那只手顺着她衣服下摆钻进去,摸到她滑腻的皮肤肌理。
他身体是热的,指尖却是凉的。
拇指摩挲上去的那霎,加之精神上的紧绷,夏星轻轻瑟缩了下。
身后,有小孩儿将皮球踢到门板上。
「哐啷」一声。
夏星环着易楚辞脖子的双臂紧了紧。
易楚辞用口型问她:「紧张?」
其实已经很紧张了。
前有狼后有虎,他们现在这副模样,刺激不亚于当众偷情。
但夏星天生就是个不服输的性格,缓了缓,她从嗓子里挤出一句:
「我紧张你妈——」
话没说完,余下的话被易楚辞用吻堵在喉咙里。他唇又覆了上来。惩罚她说脏话似的,这一次,他唇舌开合与纠缠的力度非常大,带着些微用力。按在她皮肤与后脑上的指腹也在不断搜寻摩挲,像是要把人嵌进骨子里。
门板后小男孩的妈妈也走了过来,语气带着温柔的责备:
「怎么这样不小心,踢到脚没?」
「没。」
小孩子声音清脆乖巧。
不自觉踮起脚,夏星双手插进他黑色的发里,十指反覆摩挲着他坚硬的发根。她耳边能听到两人接吻发出的水渍声,大胆而又暧昧。
易楚辞撤退一步,反手抓住她两只纤瘦的手腕,高高举在门板上。他十指从她的指缝中一根一根穿插进去,同她的牢牢紧扣在一起。
肘腕受力撞到门板上,发出砰地一声。
门内女人停住了动作,冲着门外喊了一声:
「谁?」
与此同时,楼上女人的高跟鞋踏到了二楼半。
包链撞击铁栏杆发出刺耳的声音。
夏星是真紧张了。
她头皮发麻,唇舌往后闪躲着,一口咬在易楚辞的舌尖上。
如愿听到他闷哼一声。
男人憨厚的说话声音响起:「今儿难得高兴,这次咱们去吃点好的,先说好,你到那不许啥也不捨得点啊。」
「得了吧,」女人的高跟鞋已经踏到了二楼,「就你那点儿工资,真吃你几顿,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那也能养得起你。」
他们一级一级往下走着,只要再踏出半层,拐个弯,就能看见下面躲在角落里偷偷接吻的他们。
这里一层楼两家住户,楼道内部并不宽敞,对面住户没人,门上和周围墙面的痕迹已经潮湿斑驳。
上面挂着的福字七零八落着。
单元门是大敞着的,雪花顺着风飘进楼道里,落在门口积成一小片。
雪天外面人少,但仍能看见学生和摊贩在路上来回穿梭。
只是角度的原因,夏星能看见并感受到他们的存在,但他们看不到里面。路过时大多匆匆走过。
门板后的女人只问了一声就离开了,离开时和儿子嘟囔着解释可能是楼后树林里的松鼠跑出来了。
也有可能是楼上谁家忘记关门放出来的幼猫。
易楚辞松开夏星的时候,她眼里蓄满了水汽,清亮干净的瞳仁上像是挂了层朦胧的雾。
被爱吻过的痕迹明显。
因为长时间的接吻,她眼神有些散乱。
易楚辞往她眼皮上亲了亲,夏星听见他说:「以后家里我做饭,升职加薪了也去外面庆祝。」
虽然他们才刚刚在一起,但那一刻,夏星知道,他想到了结婚。
也想到了他们长而久远的以后。
......
冬天昼短,天色从蒙黑到全黑,看着已经很晚,但夏星和易楚辞各自回到寝室里的时候,还七点没到。
寝室里的人都没回家,林泽和苟鹏凑在一个位置上正研究一款新出的单机游戏,易楚辞推门进来了。
他和夏星从楼道里出来就回了寝室,出来前只替彼此整理了犯皱的衣角,因此林泽听到推门声抬头看过来的瞬间,眼神有些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