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运河中游还有最后一波南下的船行驶，也有可能三人落入船中被船夫救。四爷觉得这是最好的可能性。


    四爷只是继续派人查找，他不能再继续寻找。因他要回来亲自料理弘晖的后事，也担心惜若的精神撑不住这样的打击。


    四爷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郡王府原本的红灯笼都换成了白色。门廊上的太监也都披麻戴孝。


    四爷身后跟着苏培盛进了海棠院，惜若正躺在塌上。


    惜若被耿氏哄着睡着了，看见四爷进来，耿氏福了福:“主子爷，您可回来了。”


    她看四爷并未并未领弘昀回来，也不敢再问弘昀的下落，怕是问了也白问。


    四爷扶了一下耿氏，耿氏起身便退到了门廊边上。


    剩下的事情，交给四爷就是了。


    四爷坐下来，看惜若如此憔悴的睡颜。心中不由心痛。他好看的眉拧着，脸色越发深沉，他的疲惫没有写在脸上，只是放在心里。


    惜若慢慢醒过来，她现在看见四爷又犯了糊涂。她起身要下榻，被四爷扶住了:“不必。”


    惜若扬起笑脸:“爷，您去宫里回来了？弘晖弘昀还在学堂里上学呢，一会儿回来了。你们一起用晚膳吧。”


    这样的惜若，是四爷没见过的，看起来在笑，眼神里全是悲伤。


    身后的苏培盛原本努力绷着呢，但实在忍不住，泪水就止不住了。


    “苏培盛！”


    苏培盛吓的一个激灵，赶紧的将泪憋回去:“奴才在。”


    “研墨！”


    “嗻！”


    四爷便进了书房里头，写了一篇祭文，当着惜若的面读了。


    “弘晖，我胤禛之长子，他的死，让我心痛难当，我写下了这篇哀辞，悼念他的短暂一生。


    我的长子弘晖在襁褓中时就被发妻细心抚育，长成优秀少年人。但为何他要受到上天残忍的对待，才七岁，却必须这样死去？


    短暂人生他留给我们的都是美好。但我也知，死亡的先后人无从知晓。愿生者节哀安乐。”


    四爷读着这话，忍不住落了泪。


    奴才们也跟着哭了。耿氏更憋不住，巾帕掩唇，泪如雨下。


    惜若终于是哭了出来。


    “不，他没死！他没死！”


    四爷一把将她拥在了怀里，惜若不停的摇着头:“不！不！弘晖没有死，爷！他没有死……”


    四爷伸手抚摸她的头发，为弘晖落的泪，希望这孩子在天有灵能看见。


    惜若的肚子突然有些痛，她伸手摸了摸肚子，哭的更厉害了。


    终于她从心里承认这个孩子没了，望她能重生在她的肚子里再活一次，做她的亲儿子吧！老天爷，求求你了！


    *


    之后四爷便为弘晖准备了后事。弘晖被安葬，灵位供奉祠堂。


    李氏一直在禁足中，这还没出月子呢。弘昀跟着弘晖离家出走，卓嬷嬷死了，她不生病都难。


    因李氏病着，三阿哥不能养在院子里，便由年氏代为照料。怀恪也被带去了，落雨雪飘奶嬷嬷们同行。


    李氏院儿里没有孩子们，就越发清冷。她现在似乎能感觉到宋氏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