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之舟思忖片刻,提议还用小时候的规则:「输的被弹脑瓜崩。」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你可别哭。」
「你才哭呢。」
「小时候你可被弹哭过。」
「那不是哭,是疼出的眼泪。」孟之舟瞪贺祁第一眼,走到他身边,用脚画了条起跑线,喊一二三,同时出发。
星光从林叶间掉落,让周围的一切熹微可辨,但也只是可辨而已,并不能完全看清。
两人一左一右,睁大了眼睛,搜寻萤火虫。
「啊,看到了。」孟之舟惊呼出声,开心地朝那点小小的萤光跑过去。
她没注意到,贺祁第早她几秒,已停了脚步。
萤火虫不知道会有人来捉它,飞得悠闲自在。孟之舟没费多大力气,捉到,跑回,盈盈笑着对贺祁第说:「我捉到了。」她把手展开一条细缝,给贺祁第看。
贺祁第的胳膊背在身后,手里也握着什么。
「愿赌服输,来,脑袋伸过来。」孟之舟扬起另一只手,弯曲中指,拇指勾住中指甲盖,还不忘像小时候那样,放到口边哈口气。
也不知道这一口气能起到什么作用,反正大家都这么做,她也照做。
贺祁第看着孟之舟脸上灿然的笑,定了片刻,俯身,靠近她。
她的指砰地弹在他的额头,而他背在身后的手,在同一时间松开,一只萤火虫悠缓飞出。
第二十一章 来接孟之舟的男人
跟贺祁第相比, 孟之舟的手劲没多大,即使她用了最大的力气,也不过在贺祁第额头留下个微红的印, 那印也很快消弭。
孟之舟弹完贺祁第, 心满意足地落手:「我终于赢你一次。」以前跟贺祁第比赛或打赌,总是她输。
贺祁第直起身, 笑:「赢我又不是什么难事。」
「怎么不难,我觉得可难了。」
「是吗?」
和贺祁第说着话, 孟之舟渐然放松意识,忽略手里还攥着只萤火虫, 不觉松开,等她反应过来, 萤火虫已经飞走。
「我的萤火虫。」
萤火虫被握了一阵, 估计还有些懵,飞得很慢,此刻并没飞出多远, 孟之舟忙伸手去抓。
然而,她的手刚靠近, 不知那个萤火虫是吃一堑长一智,学聪明,还只是巧合,反正它忽然加速,来了个急转弯。
孟之舟扑空, 正要再抓,贺祁第伸出修长的胳膊,分秒间,轻轻松松地抓住了它。
「你怎么那么快。」孟之舟惊呼,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抓住它了。
「……」贺祁第知道,孟之舟在称赞他抓萤火虫动作迅速,然而,一声笑还是从齿间漏出,他浅挑眼尾,眼睛勾住孟之舟,说道,「你不能说一个男人快。」
孟之舟不明所以,疑惑:「为什么?」
「就是……」贺祁第试图解释,又不知从何解释,索性作罢,「你以后会明白。」
通过贺祁第的欲言又止,和刚才他脸上的笑意,孟之舟隐隐约约,似乎明白了什么,僵住。
孟之舟僵住后,贺祁第反倒像自己什么都没说过似的,一脸平常地问她:「一只萤火虫不够亮,要不要多抓些?」
孟之舟没答,他又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个瓶子。」
话毕,他疾步走开。如果现在有灯光,就能看到他耳尖淡红。
若干分钟后,他拿着只空矿泉水瓶返回,刚刚抓到的那只萤火虫,已放在里面。
孟之舟在等待贺祁第时,也没闲着,抓了两只萤火虫,分别攥在左右手。
贺祁第拧开瓶盖,她凑过去,小心地把一一萤火虫放入。
贺祁第眼睫低垂,视线飘飘地落在她如瀑的秀发,那秀发上润着星光,不知为何,他突然生出一种想抚过去的念头。
然而,又不知为何,他的手只愣愣地僵在身侧。
孟之舟放好萤火虫,催促他快些盖盖子,他才如梦方醒般,将盖子盖回瓶身,而后看着孟之舟飘开,又去抓萤火虫。
他敛起思绪,也去抓。
不多时,他们已抓了十只。
「够了,这些就够了,我们别再抓。」孟之舟心满意足,觉得该回去,她不想过多耽误贺祁第的睡觉时间,毕竟他昨晚才只睡了不到四小时。
她还不及说,贺祁第高举起瓶子,对着林叶中间的一方天空,示意她,让她看。
但他太高,孟之舟看不分明。
她举手:「给我,让我拿着看。」
贺祁第笑笑,把瓶子放在她举起的手中。
孟之舟仰头,对着瓶子看,不仅能看到萤火虫,视线穿过透明的瓶身,还能看到繁密的星。萤火虫和星星交相辉映,很美。
贺祁第则在一旁看着她。
微风吹过,荡了荡她的裙,她的人太纤柔,也像荡了荡,要被吹走似的。
他想起自己手里还拎着条围巾,打开袋子,拿出,环在孟之舟的脖颈。
孟之舟只觉一抹红从眼前掠过,而后那抹红,又落在她身上,带来丝温暖。
她放下瓶子,去看那红:「这是送你的,你怎么给我戴?」
她摘下,尽力踮高脚尖,为贺祁第戴上。
贺祁第的视线扫过她的裙:「你穿的薄。」
孟之舟也看他的黑色t恤:「你穿的也不厚。」
贺祁第沉吟:「那……我们一起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