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柯靖墨上前,三两下制服了想要起身逃跑的小偷,刀子也被人群中的一位男同志捡了起来。
「谢谢,真是太感谢你们。」大娘鞠了几躬连声道谢。
秦秋意蹲下,把地上的零钱一一捡了起来码整齐,起身递给大娘,「大娘,不用客气,吶,你数数看钱少没少。」
大娘看着手里那一大把失而复得的人民币,眼睛瞬间湿润了。
她的腿脚不好,到处找不到工作,家里全靠老头子一个人的工资撑着,日子勉强过得去。
一个多月前儿子查出得了一个叫慢性肾衰竭的病,医生建议他每隔两三天去省城医院做透析。
可是家里哪有那么多钱,她一咬牙,自己支了个早点摊,每天凌晨三点起床发面、剁馅、和馅,蒸完包子再推着三轮车出摊,辛辛苦苦地赚着儿子的医药费和家里的生活费。
老头子提前办了退休手续,每周带儿子去省城做三次透析。
如果刚才没逮到小偷,那么儿子下周去看病的钱就没了。
所以,她是真心感谢秦秋意和柯靖墨。
不多时,马路上跑来两个公安,他们接过属于小偷的凶器,一人扭着他一只胳膊背向身后,将他按住,「走,跟我们去公安局。」
小偷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秦秋意和柯靖墨,尤其是秦秋意,要不是她突然伸出脚绊住他,他早就逃之夭夭了。
在被公安带走的一剎那,小偷出于报复心态,猛地一用力,撞了秦秋意一下,想让她尝尝摔倒的滋味。
很快,他就被两个公安用更大的力量控制住,疼得他龇牙咧嘴,嗷嗷直叫。
秦秋意一个趔趄,仿佛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直挺挺地扑进旁边冷冽男人的怀里。
柯靖墨坚硬的胸膛磕得秦秋意鼻尖一痛,琥珀色的眼眸霎时酿出两滴泪花,眼尾泛红,像是刚刚承接过雨露的桃花,动人心魄。
第八章
少女的柔软与馨香乍一入怀,柯靖墨的身体立刻紧绷起来。
他素来冷淡,厌恶和其她人的肢体接触,无数想要接近他的女人,都被他冰冷无情的态度弄得鎩羽而归。
早年和父亲一起下放的悽苦生活,让他体会遍了人情冷暖,也为自己的心筑起了一道厚厚的城墙,不让任何人轻易踏进。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秦秋意揉了揉鼻子退后两步,眼尾的微红愈发夺目。
怎么回事,刚刚那个意外的拥抱,怎么那么像小说和电视剧里的桥段,啧。
秦秋意前世没有谈过恋爱,她的所有心思都在工作和事业上,闲下来的时间偶尔看看小说,追追剧,日子倒也逍遥自在。
在她心里,男人就是可有可无的装饰品。
她身边的几个女性朋友结婚后就没有一个不后悔的,她们不仅需要努力赚钱,还要照顾一家老小,尤其是有了小孩以后,每天夜里要起三四次,给孩子餵奶、换尿不湿。
她们从原来的精緻女孩,熬成皮肤暗沉、黑眼圈严重、深受脱发困扰的已婚妇女,为家庭几乎奉献了所有。
而那些臭男人呢?
除了上班赚几个臭钱之外,他们干过什么?
怀孕、生孩子、带娃养娃的痛苦,他们一概不理,甚至直言说什么女人天生就该如此,别的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为什么只有她们天天抱怨连连。
家务他们从来不动手,回到家就知道打游戏,更有甚者,孩子都长到一两岁了,他们连尿不湿都不会给孩子穿。
在婆媳闹矛盾时,只会躲进屋里继续玩游戏,或者直接和稀泥,没有丁点担当。
这样的男人,要来究竟有何用?
还不如一件装饰品呢。
装饰品起码还能做到赏心悦目,而他们,啧啧,不堪入目。
这也就导致了秦秋意完全无心恋爱,埋头只想搞事业。
柯靖墨的喉结微微动了一下,视线在秦秋意明丽精緻的眉眼间停顿片刻,很快若无其事地移开,「没关系。」
声音依旧是清冷无比,像是初春才融化的泉水,击打过岸边犹自裹着一层坚冰的石块,发出的凌越之声。
柯靖墨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长款大衣,里面是黑色的高领毛衣,围了一条浅咖色条纹围巾,脚下是黑色皮靴,配上宽肩窄腰大长腿,生生把灰扑扑的街道衬成巴黎时装周的t台。
他的眉眼深邃疏离,气质淡漠矜贵。
单单站在那里,一股禁慾到极致的气息便扑面而来,配上他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让人不禁望而却步。
是一朵高岭之花,还是十分不好惹的那种。
秦秋意在心里默默下了批註。
只是不知道这朵高岭之花最终会被谁摘走。
摇了摇头,秦秋意甩掉脑子里纷杂的八卦念头,不管他被谁拿下,都不关她的事。
开往鹿桂县的公交车到站了,秦秋意毫不留恋地跟在站台的人群后面上车。
柯靖墨朝公交车那边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开车离开。
花三毛钱买了车票,售票员在票板上撕了三张写着一毛钱的小票,并在上面分别用红铅笔在代表她上车站台的数字上画了一道,然后递给秦秋意。
「把自己的票收好,下车的时候还要检查。」
售票员挤在人群里,大着嗓门继续喊:「上车买票,下车查票。还有没买票的同志没有?如果逃票被我逮到的话,直接送你们去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