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濮阳宏浚带走的于家十口人,被关在一处黑屋子里已经三日有余,而这三日里,除了那三个孩子有食物和水外,所有的大人们,可是滴水未沾,颗米未食,全都虚弱地靠在屋内墙壁处,哪还有刚被扔进来时的气势,现在多说一个字都感觉是在浪费力气。
突然坐在门口处的于方远又听到了微弱的响动声,马上将耳朵贴在了房门上,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随着脚步声的靠近,他的眼中也燃起了希望。
他想好了,不能再待在这个地方,他要出去,必须出去,无论对方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会答应,只要让他离开这里。
果然,脚步声在门外停下,随即门上的那个小窗口被打开了,一双凌厉的目光,显露了出来。
于方远立即叫了起来:“告诉你们族长,只要能放我出去,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们,让我干什么都行,只求放我出去……”
那目光的主人在看到他那狼狈的模样后,冷哼一声:“于岭怀,我家族长问你,可有想好了。”
于岭怀怒瞪着此时跪在那里,双手合十的求人样的于方远,抿了抿嘴角道:“你家族长到底想要什么,不如说出来,也让老夫想一想,不说明,让老夫想什么。”
“原来到现在,你都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那就继续想吧,不过这几日,我们族中有事情要处理,三天之内,都不会有人再来这里,时间这么长,足够你静思的了,希望下次再见面时,你依旧如此硬气。”那人声音更冷的道。
“别呀……他不说,我说呀,求你们放我出去吧,这里我是一天都不想再待了,求你了……”于方远立即大声道。
于方坤一见,也马上爬过来地跪在他身边也一起求着门口的人:“求求你们了,我们与这件事的关系不大呀,一切的事都是我爹他一个人所为的,骗婚也好,强占财产也罢,都是他一个人干的,我们全都没有参与,就放了我们吧……再说了,我们的孩子总没错吧,关他们也无用不是……”
“谁说无关了,你们于家之所以有那般风光的时刻,不也都是因为得了于岭怀骗取宁家的产业所致的吗,不然就凭你们原本的那两间穷铺子,你们能吃上饭就不错了,又怎么可能娶得上周边城中的两位财力不薄的商贾之家的女儿为妻呢,你们不无辜,宁家的产业你们也都享受到了,而且你们这些人,不也都欺负过她们母女吗,这不算吗?”露在门窗处的目光冷意十足,他的声音也因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显得异常的阴寒。
于方远与于方坤互看了一眼后,也无言以对了,生怕再说错了话,惹恼了门外的人,他们的下场会更惨。
这时门外再传来声音:“这里有三碗米饭,两碗汤,足够三个孩子食用的了,如果你们不想让这三个小的活了,大可以分之食用,也让我们开开眼。”
话毕,从门的下方处,再开了一个小窗,一个托盘从门外递了进来。
在听到两道落锁的声响后,刚刚开过的两个门窗都关闭了。
屋内的人看着地上那个托盘中的食物,全都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
就在于方远拿起一碗饭和一碗汤准备递向自己的儿子时,突然一道肥胖的身影窜了过来,好在他躲得快,方才没让于淑枝给抢去和打翻。
他看向爬在地上又向托盘伸着手的于淑枝一眼,满眼都是嫌弃地快步挪到了自己的妻儿身边,将饭和汤碗都塞在他们手中后,又转身挡在他们身前,以防于淑枝再反扑回来。
于方坤也不慢,直接将托盘整个端了起来,并还在转身时,回脚踢了一下于淑枝已经伸过去的手,听她惊声呼了一声痛后,才冷冷地怒瞪着她:“滚!”
“凭什么就只能给这三个小的吃,我们就不行,你家那两个小的吃一碗饭就够了,分出来一碗怎么就不行了……二哥,你也太贪了吧。”于淑枝哑着嗓子地质问着他。
“倒掉都不给你吃,滚!”于方坤无情地怒斥着她。
“放肆!还有没有规矩了,老夫还没死呢,岂容你们如此,不成体统,将饭都拿过来,大家分着食用,都不会饿死,何必这样抢来争去的。”于岭怀坐在那里发了声。
“爹,您老是饿糊涂了,还是吓傻了,一共就三碗饭,而且人家给的就是孩子食用的量,也只勉强够孩子们吃饱的,分着食之,一人不过一口都不到,谁都吃不饱,又何必呢。”于方坤不同意的冷哼一声。
他现在是恨死眼前的这个父亲了,要不是他年轻时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想他们能有今日的下场吗,要不是他非拉着他们一家前去于淑惠的铺子里闹事,又怎么会是如此惨况,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这个当爹闹出来的。
“你个混账东西,心里只想着自己,如果没有老夫,你算个什么东西,拿过来!”于岭怀怒声地斥责着他。
“爹,我觉得二弟说的没错,咱们都是大人,少吃一两顿也饿不死,可孩子不行,他们可是咱们于家的希望呢,而且从这些人的举止来看,并没有苛待孩子,想必真要是有什么事,他们也不会为难这三个孩子的,爹,不如你就再忍忍,想当年,你骗宁氏时,不也在人家隐忍的当了三年的赘婿吗。”于方远语气中带着嘲讽的道。
“你更混账!现在来怪起老夫了,想当初老夫得来宁家的财业时,你们不也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吃穿用度也没见你们哪个少用、少吃了,现在出事了,你们都推在老夫身上,享受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感谢过老夫呢!不孝的东西。”于岭怀怒声地骂道。
“爹,现在的情况还不明显吗,只要你承认当年欺骗宁氏一家的所有事情,再认个错,想来也就无事了,他们不过就是想出一口气罢了,当时就不应该去淑惠铺子里闹事的,也是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骗你产业的也不是淑惠,而是郑西世,你找她撒什么气呀,这回好了,全都窝在这里了吧。”于方坤再次埋怨起于岭怀来。
于岭怀摇了摇头的再闭上眼,头靠在墙壁上懊悔的道:“你们不懂的,他们想要的,哪是这么简单呀,一旦要是我承认了,咱们所有人的命,也就到头了。”
“为什么,你都承认,道过歉了,他们还想怎么样!”于方坤不服气地瞪眼。
这时门外传来沉稳而阴冷的声音:“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屋内的人全都是身上一机灵的同时将恐惧的目光投向紧闭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