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将那本账册子放在了濮阳宏浚的面前,拿起他为自己倒好的奶茶喝了一口,美美的轻晃着头。
其实濮阳宏浚根本都不用看,他就坐在对面的屋中,那边发生的事,他都是知道的。
“辛苦你了。”濮阳宏浚感激地对她点头。
“与我客气什么,现在从这上面来看,他已经承认了所有相关的事实,可见这宁家在当时也真是巨富之家,不让人觊觎的可能性还真低。”苏寒对他撇了撇嘴的道。
濮阳宏浚点头:“想当年,我在听完你嫂嫂所说的事情后,也是如此的感觉,更何况这宁家无男丁,招婿是必然的过程,只是岳母的眼光是真差了些的。”
苏寒却不认同的摇了摇头:“也不能这么说,从现在于岭怀的能言善辩、谎话连篇来看,他当时也一定是花言巧语地骗得了宁氏的信任,只是成婚、招婿这么大的事,像宁家如此大财力的人,怎么会不派人调查核实一下呢,可能也做过相应的证明,而且被于岭怀又骗了过去。”
濮阳宏浚点头:“听你嫂嫂说的是这么回事,都是他事前安排好的,根本就没有怀疑。”
“那接下来,咱们就要把这于家的产业,名正言顺的归还于宁家了,这归还的文书必须得有吧,不然空口无凭,就这于家人,定会反咬一口的。”苏寒对他点头道。
“接下来,就让为兄来办吧,你都累了大半天了。”濮阳宏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苏寒摇头:“非妹妹不看好兄长,这于家的人,个个都是滑头,你当那于方远和于方坤就是老实人了吗,要知道,从郑西世那里得到的约契证明上来看,于岭怀这个老滑头都让他两个滑头儿子给摆了一道。”
“嗯?”濮阳宏浚不明白地看向她。
韵诗马上将另一份册子递了过来,濮阳宏浚翻看了起来。
苏寒道:“我问过于岭怀,原本宁家有商铺是三十二间,可在他托管给郑西世时却只有二十一间,少的那十一间他说是因为经营不善而关停和变卖了,这一点他没有说谎,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这不过就是他那两个滑头儿子给他做的扣,这十一间的铺子以经营亏损为由的低价售卖出去,而所买得此铺子的,就是这两个兄弟,不过出面的自然是他们花钱所雇的陌生人,而这十一间铺子,到现在都经营得很不错,最少不亏损。”
濮阳宏浚再次惊讶和意外地问道:“既然如此,他们怎么还能过成这般模样?”
“因为,他们也将这十一个铺子都委托给了郑西世来经管,不过就是想着多分些红利罢了,却不成想,红利就在那里摆着,可他们就是拿不到手,不想出力,还想得利,这就是下场喽。”苏寒轻耸了下肩地嘲讽道。
“哼!报应!”濮阳宏浚冷哼一声。
“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呀,郑西世给他们的红利那么高,诱惑力那么大,要不是他们自己贪图占便宜,自然也不会落入这种困境中来,还真是咎由自取。”苏寒嘲笑的道。
濮阳宏浚再看向她笑问道:“那你是想,让他们都签订一份归还的文书,将原本属于宁家的产业全都如数的归还是吧。”
“必须是白纸黑字,签字画押方可的,不过想来,也不会那么顺利,所以,对于这些人,没必要同情,要是让他们反过阳来,必会咬死咱们。”苏寒冷静的道。
“明白了,那又得有劳于你了,过后这些人就交给为兄处置即可,不要再与为兄争了。”濮阳宏浚同意地点头。
“那必须你来呀,这可是你向嫂子表忠心的机会。”苏寒笑道。
“你这丫头,说的都是什么,为兄还用如此吗,你嫂子自然知道我对她的心意是如何的。”濮阳宏浚脸上还微红了起来。
“行动是最好的情话,忠心还是要表明的,这样嫂子会对你更加的喜爱。”苏寒拍着他的肩,一副明白人的样子。
果然如她所料,于方远与于方坤以为于岭怀已经全都说明了,他们也就没什么大事了,再说了对于那十一间铺子的事,连于岭怀都不知道,想蒙混过去也无不可。
等到事过后,他们只要拿回这十一间铺子,一样可以吃香的喝辣的,生活完全不受什么影响。
濮阳宏浚这回是真信服于苏寒了,她怎么会将人性摸得这般的透彻呢。
直到这二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一个手掌被生生的从皮肉之中剥离出来后,他们终于是全都交代了,并很顺利的签字画押,签好了那份归还文书。
苏寒将文书交给濮阳宏浚后,这才笑看着一屋子内的于家人,她的目光在这些人身上游走着,吓得他们个个侧头躲避着不与之对视。
苏寒冷笑一声:“宁家的事,咱们是算完账了,现在开始,咱们就算算,关于我家嫂嫂在未出阁之前,在这于家所受到的苦吧,听说,她在你们这个家中,都不如一个下人,府中所有的主子都可以对她进行打骂,连新嫁进门来的外人,都可以对她拳脚相加,是吗?”
她的话音一落,于方远和于方坤的夫人马上跪在地上,磕起头来,嘴里还叫着:“我们知错了,可这不是我们的错呀,嫁过来后,母亲与小姑子就一个劲地告诉我,这宁氏与淑惠就是贱人、贱种,不用礼遇,越是苛责越好,不然就是与她们作对,我们是新媳妇,不听婆母的不行,日子会很难过的……”
“这么说来,罪魁祸首是于夫人是吧,那好,就从你这里开始吧。”苏寒笑吟吟地指向了已经全身抖得和筛糠一样的于夫人身边的于淑枝。
她见状立即惊慌地大叫了起来:“凭什么是我呀,是母亲让我打骂她们母女的,我只是听命行事,你们要干什么呀……放开我……我不去……放开我……为何抓我呀,是母亲让的,抓她吧……”
于夫人吓得也叫出声来:“闭嘴,你个死丫头,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攀咬自己的娘亲,不孝的东西,你身上的肉那么多,被打两下能怎么样……”
“你个死老太婆……所有的事,都是你的主意,现在却让我为你受罚,当初全都是你看那宁氏不顺眼,就想往死里整她……难怪宁氏死都不瞑目,你才是最坏的那一个……放开我……我不去……我不去……”于淑枝大骂大叫着,却也无法阻止被拉走了命运。
苏寒嘲讽地笑出声来:“都说虎毒尚且不食子,于夫人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呀,为了保住你的老命,还真能舍得你这多肉的闺女去,佩服,真是佩服呀。”
于夫人根本不敢看她,将头扭向面壁,双手紧紧的抓着腿上的衣襟,全身都在发抖着,而于岭怀只是靠在墙角处,目光有些呆滞地盯着地面,一点反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