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放下手中的茶,对韵诗点了下头:“起炉煮花茶,给奕王煮菊花茶,兰阳郡主泡桂花冬枝茶,我与殿下喝花果茶,准备吧。”
“是,王妃。”韵诗放好药箱,转身对守在门口的下人点了下头,随着她们去了外间。
苏寒这才看向萧沐庭:“我还是想把丑话说在前面。”
“嗯,好!”萧沐庭对她点了点头。
苏寒看向奕王,语气和神情都很平静:“奕王的病,非一日所得,想必,原本那个想要加害于你的人,也并非是想置你于死地,不过就是想劝退!”
“劝退?”萧沐庭和奕王同时皱眉,开口,表情都如出一辙。
苏寒的目光在两人面上扫了一下,再浅扬了下嘴角。
“听殿下说过,奕王现年二十一,比我家殿下小三岁,而在你六、七岁时……”苏寒紧皱眉头的闭上眼,再睁看一脸纠结的看着萧沐庭:“咦?不对呀,他初生病时,怎么会在宫里呀,那时候不应该是……你父,父皇还在位吗。”
萧沐庭轻笑的对她点了下头,那边的奕王和兰阳郡主也笑了。
萧沐庭解释着:“是父皇在位时,宴昊自小聪明,父皇很是喜欢,在他开蒙时,就直接在宫里的太书院,与皇子们一起上学,由太傅一起教授,所以起居,自然也就在宫里了。”
“哦……那就难怪人家对你下手了,你这也太抢眼了。”苏寒轻鼓了下她的腮。
奕王再对她抱了下拳:“多谢小皇婶夸赞。”
“我这可不是夸你,而是羡慕,你命真大。”苏寒不客气的给了他一盆冷水。
奕王也不在意的轻笑一声:“这回,侄儿明白了,什么是劝退了。”
当然,萧沐庭和兰阳郡主也明白了。
“太过耀眼,就会遭人妒忌,对你下手不算轻,但也没要了你的命,只是让你退出了一个血腥的竞争,不过这后来的手段嘛,我想啊……你是不是又挡了谁的道了。”苏寒目光突然兴奋了起来,还有点八卦的想听小道消息的样子。
奕王微垂着头,沉思了一会儿,轻摇头:“就本王现在的这般样子,还能挡谁的路,没必要啊。”
没听到她想要的故事,苏寒有点小失望的撇了下嘴。
萧沐庭真是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再伸头轻摸了下她头。
“苏大夫,再说说,这后来中的毒,是一种什么样的?”他只能转移话题。
苏寒萌萌的大眼睛再眯了成了月牙状,浓密的睫毛半挡着眼睛,很是俏皮。
“一个不入流的毒,但却很恶心,殿下,你听说过,五毒散吗?”苏寒轻松的一笑。
萧沐庭这次真的惊讶了:“五毒散,那不是致命的毒吗。”
苏寒轻点了下头:“找不到对应的解药,是致命的,不过奕王的这个毒,不是五毒散,只是与之有一曲同功之妙,是用五种不同的蛇毒,进行配制的,而且在这个毒中,再加入了一种毒,你能猜到是什么吗。”
萧沐庭眉头紧皱的想了下,再看向她:“蛊毒!”
“聪明!”苏寒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萧沐庭表情阴沉了下来,目光也有了一丝寒意。
奕王放在轮椅把手上的手,也用力的捏着,关节泛着白。
兰阳担心的看着奕王,难过的道:“奕王哥哥,你都在外游历了一年了,怎么还会有人想要害你呢……你又不像兰阳,有东西让人觊觎,这些人的心,怎么如此恶毒。”
奕王闭着眼,呼了口气,很是悲凉。
萧沐庭再看向苏寒:“寒儿,可有解。”
苏寒轻呶着嘴:“说实话吧,不好解,原本的毒,一直没清除,在他的身体里,时间过长,都侵蚀了骨血,这后一种呢,虽然霸道,但好在,这下毒的人,没理会他原本所中的毒,只管现在了,所以,他才没死成。”
萧沐庭恍然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两种毒,相抵了。”
苏寒对他浅笑的点了下头:“对,他命真大。”
对于这个意外的惊喜,萧沐庭还真是没想到,也轻笑出声。
兰阳也高兴的笑了,可又问道:“小……苏,苏大夫,那您刚刚说,还要换血除毒,那是怎么回事呀?”
苏寒耸了下肩:“就是我刚刚说的侵蚀,因为他现在全身的血都是毒,想要放血的话,他必死,但换血就不一样了,一边放,一边输入进去,把毒血放出,存着好血,他不就活了。”
“啊?这能行吗?”兰阳真的不敢相信,小脸纠的都快成包子了。
苏寒点头:“危险自然是有的,但成功率也不低,我现在能给出的,是五成。”
所有人再次沉默了。
这个机率不算高,但也不低。
试的话,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不试的话,也只是等着毒发身亡。
只是死亡的时间问题。
奕王这时,下了决心,手在椅把手上用力一握后,抬起头来:“有劳苏大夫!”
苏寒对他一笑,却轻摇头:“只你一个人同意,可不行,需要家长签字。”
“啊?”奕王再是一愣。
萧沐庭也一样,没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苏寒指着奕王,看向萧沐庭:“你别看我,你不能签,人家有亲爹的,要签也是他爹签,你这个亲叔叔也得靠边站。”
萧沐庭顿时明白了她的想法,扭头得意的扬起了笑意。
这种被她保护的感觉,是真挺好。
奕王也明白了,扭头也是一笑,再笑看向萧沐庭:“小皇叔,有福气。”
“那是自然,也得多谢皇上,皇恩浩荡。”萧沐庭眼中闪着笑意,可嘴角却是嘲讽之意。
苏寒看两人还寒暄起来了,不由的翻了下白眼。
“我说的可是很严肃的事,因为此事很严重的,除非,你治病之事,不让外界知道,但这是在京城,哪有不透风的墙呀,一旦要是有了万一,我家殿下就遭殃了,还是要与至亲的人说明的好,必须白纸黑字的写明,就算有什么不好的后果,也不能牵扯到别人,我才能出手,不然,免谈。”苏寒说完还挥了下手。
正在这时,韵诗带着奕王府的几个下人,将煮泡好的花茶端了进来。
她立即伸手求要着,拿过去后,美美的喝着,小腿还轻悠了起来,与刚刚严谨又权威分析病情的她,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