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苏寒坐在梳妆台前,任由韵诗和韵兰在为她绞干头发,铺着床。
“王妃,今日收获的药草真是不少,明日晒一晒,是要送到回春堂吗?”韵兰一边铺着被子,一边问道。
苏寒坐在那里,手里掐着两片大头身上的鱼鳞,正对着烛光看着呢。
她平淡地回答:“当然不送了,回春堂有自己得进药草的渠道,咱们不能破坏,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可不能参与太多,这些草需咱们自己放着,以后用药时,也能用得到。”
“自己放着?可放哪呀,这来回的取药,是不是太麻烦了。”韵兰扭头看过来。
苏寒一笑:“我已经让祁统领帮忙去订做一个小药柜了,等到时,就把药放在那柜里喽。”
“哦……原来王妃已经部署好了呀。”韵兰笑着。
“这鳞片真好看,不知道,做成个首饰,是不是也好看。”苏寒笑了笑。
“王妃,这鳞片不是能入药吗?”韵诗问道。
“那也得是成了的,可这个,算是半成吧,看看,这七彩的印迹才刚刚形成,入药也不是不可以,但效果不大。”苏寒将手中的鳞片举得高些,也能让韵诗看得更清楚些。
韵诗看了后,也点头:“真是可惜了,要不然,应该会快点形成的,都怪那些人,手真欠,就给拔了,真以为能得什么大钱财呢,到时候真的交出去后,他们也得死。”
“对呀,那叫被灭口。”韵兰也接着说。
“可他们不懂呀,不过这东西要是做成了首饰,随身戴着,也应该可以管点小用处,就是不知道能做成什么样的,给兰阳如何。”苏寒再举起鳞片,放在眼前看着。
“王妃,您真舍得呀。”韵兰走过来问道。
“放在我手里也无用呀,给兰阳的话,也可以防止她以后再有什么闪失,想害她的人,也不少呢。”苏寒轻嘟了下嘴。
“也是,兰阳郡主别看人小,可身价却不低,就先郡主和郡马所留给她的财产,也够让人觊觎的了。”韵诗小声地感慨着。
韵兰出着主意:“王妃,依奴婢看,这个真不用再怎么弄了,就看看这鳞片的形状,也是很好看的,不如就在这边上打个孔,找个金链子一拴,挂在脖子上当链子,也是很好的。”
“说来也是,但这边沿处,也是要磨一下的,不然会割到人的。”苏寒的手指在那鳞片边上轻轻的抚摸着。
韵兰安慰着她:“那明日咱们就找人去磨一磨。”
苏寒乖巧地被两人扶上床,她们为她盖好被子,放下床幔,灭了灯烛后,退出了房间。
直到听见外间的门关闭的声音后,苏寒这才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伸手轻轻地揭开床幔,灵动的大眼睛在屋内扫了一圈后,伸出脚穿上了鞋。
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脖子上系着蒙面巾,她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后院,将腰间的绳索抽出来。
“王妃!”祁伟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苏寒无奈地轻哼一声闭了下眼,才纠着脸的缓缓的转过身来。
“你不会又跟了我一路了吧。”她对着祁伟眨了眨眼。
祁伟摇了下头:“今日属下当值,巡到这边时,看到您过来的,所以跟过来看看。”
“你不会又要跟着我吧。”苏寒看着他,那拒绝的意思,特别明显。
“他不去,我去!”萧沐庭背着手,也同样是一身夜行衣的,从一边的小路走了过来。
祁伟马上对他施了一礼,再对苏寒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苏寒轻呶了下嘴,将手中的绳子收起来,背在了身后。
萧沐庭走上前来,看着她:“你今天晚上,想去哪里?”
“嗯……想去苏府看看,他已经休息了好几天了,应该可以下床了吧,我就是想看看……”苏寒轻咬着下唇。
“那里有人看守着,如果他有动作,想必会有人来回报,不如,本王带你再去一趟宋元王府,怎么样。”萧沐庭嘴角轻扬着笑意。
“抓那个管家吗?”苏寒抬起头来,眼睛特别明亮地看着他。
他轻点了下头:“对,抓那个老头!”
“她好像不太老,就是太神气了些,可现在都没到子时呢,他应该还没过药力,带他出来,会不会被人发现呀?”苏寒不太确定的道。
萧沐庭再上前一步,看着她:“你忘了,我会点穴,保证让他不出一点声音的,乖乖地跟着咱们出来。”
苏寒眨巴了下萌萌的大眼睛:“为什么要弄出来呢,他要是离开了王府,定会被发现的,不如就让他留在王府里,说说梦话,给我们听呀。”
“怎么说?”萧沐庭意外地看着她。
她从怀里摸出来一颗药丸:“这个可以,保证是真话。”
见他笑着点头,她再将手中的绳子拿了出来:“那走吧。”
萧沐庭在她要甩绳子时,将东西给没收了,而且向身后一扔,立即从暗处被人给接走了。
苏寒都没看清,那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向来知道,这宸王府的守卫很是森严,时时都能感觉到,有眼睛在盯着她,可她是真的有意找过好几次,却从来没找到过。
可现在看来,是无所不在的。
萧沐庭将还在寻找着的苏寒搂在怀里,对她道:“走了。”
说完他脚下一点,两人就窜出了后院那高高的围墙。
对于这种有点极限性质的感觉,苏寒是真的很喜欢,她的嘴角扬起笑意,大眼睛在看向萧沐庭时,完全就是崇拜的模样。
她什么时候,也能有这样的身手,那得多酷,多帅呀。
这么好的夜色,又有她这么动人的眼眸,萧沐庭觉得自己就是在糟蹋这美好的时光,放着好好的花前月下的事不干,却大晚上的带着她逛别人的府邸,这爱好,也真是没谁了。
可来到宋元王府外,却让苏寒有点意外。
那就是这里听不到一点笑声,并发现原本应该笑到子时才过药效的那个唐管家,此时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悠然地喝着小酒,还有人给他洗脚呢。
苏寒转念就明白过来,那个宋元王找回来的大夫。
“能人呀!”苏寒嘟囔了一句。
看来,她得去会会那个大夫了,要按古暮云所说的,他的医术不应该有这么高呀,还是她所配的这副药,出现了瑕疵,这么容易就让他给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