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一身衣服,端着药膳走进萧沐庭的卧房,正看到他已经坐起身来,而杨嬷嬷正劝他再休息一下,阻拦着他下床呢。
“病人又不听话了,是吧。”苏寒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杨嬷嬷立即帮着萧沐庭辩解着:“王妃莫要误会,殿下就是起身要喝点水,老奴这就倒水来。”
萧沐庭盯着看向苏寒,眼中还有些疑惑和难为情。
她大方的走了进来,拦下杨嬷嬷倒水,然后走到萧沐庭的面前,将托盘递到他的面前:“喝了这个。”
“药?可我没病。”萧沐庭有点排斥的道。
她耸了下肩:“是药,也非药,是药膳,好吃得很。”
萧沐庭看了看她,见她正对自己挑眉眨眼的,只能接过去,几口就喝光了,不递到她的面前,让他看到,这才放在托盘了。
“你们都退下吧,我与殿下说会儿话。”苏寒第一次,用这么强硬的语气与府内的人说话。
大家互看了一眼,转身离开了。
就在杨嬷嬷走到厅外时,苏寒又从卧房里伸出头来叫道:“杨嬷嬷,思雨,端个煮茶的小火炉子进来,谢谢喽。”
杨嬷嬷和思雨身上都是一顿,不过两人立即回答:“马上就来。”
苏寒已经收回头去了,杨嬷嬷这才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还是咱家王妃最懂礼貌,对下人都如此好的王妃,上哪里找去。”
“嬷嬷说的是呢,不过有一点点吓人哟……”思雨伸头到她耳边,小声地道,还调皮地吐了下舌头。
苏寒坐在床前,为萧沐庭切着脉,而他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来。
他先前睡得不太实,听到了她与自己说话来着,那哄着他的声音和语气,让他特别的受用。
不过他可不认为,只是她在出声的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说了什么,方才会引来她的那些话的,那他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这丫头,不会把给唐管家的药,用在了他身上吧。
可见她此时如此认真地诊脉,又有些不太像,一时间,他的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思雨将小火炉放在了桌上后,就悄声的退去,也不敢打扰。
苏寒终是放开了手,再抬眼看了看他:“没什么大毛病,你有心病,可这个我治不了,心病还需心药医,这个是你的心结,需你自己解开才行。”
“我知道,那就不用再吃药了,是不是?”萧沐庭不自然地扭开头。
苏寒点了下头,起身走到桌前,动手煮起茶来。
“药是不用吃,可这个药茶嘛,却是可以多喝一些的,反正你平日也是要喝茶水的。”她动作娴熟地将放在桌上的一包药,配比了起来。
萧沐庭坐在床上看着她,不由的就是暖心的一笑:“寒儿,辛苦你了。”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轻摇了摇头:“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也能体会得到,你信不信?”
萧沐庭再看了看她,点头。
苏寒也轻点头:“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好过的,看到你躺在床上,那虚弱的样子,突然就让我想到了个好像很久以前的画面,而且你在梦中,叫着父皇和母妃的样子,我以前也有过,尤其是在生病时,在最虚弱的时候,就会特别的想念她……”
萧沐庭起身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按住了她的肩:“别难过了,以后你有我,别怕。”
苏寒扭头看着他:“你也别怕,你以后有我呢。”
萧沐庭轻点头:“好,我们一起面对。”
苏寒再对他眨了下眼:“那,我得问你一件事,你可得如实的回答我。”
“好!”萧沐庭突然心情就放松了许多,感觉在她的面前,他根本无需那么防备,也无需要崩着。
“你家有兄弟多少个呀?”苏寒纠了纠小脸。
“兄弟共七人,姐妹嘛,不太多了,足有十五、六个。”萧沐庭笑看着他。
苏寒再皱了皱脸,还咧了咧嘴:“这么多呀……难怪会那么闹腾,兄弟姐妹多了,事情就多,那你本就是最小的一个,想必最大的皇兄,是不是与你相差很多岁呀?”
萧沐庭点头:“大皇兄,砚王,早在八年前,就病故了,二皇兄因错,被外放于西南庚安城,三皇兄是个郡王,也是个闲王,没什么实权,只因他是先皇后的嫡子,可以养一辈子,四皇兄和七皇兄年幼时,意外身亡,五皇兄是礼王,能力不凡,当年也是父皇很重视的皇子之一,不过,在皇上继位后,他就被外放成了蕃王,现在西北康安郡十城内,不得召见,不能回朝。”
“啊?那这么说,现在京城之中,除了你和那个三皇兄外,没有兄弟了。”苏寒听后,感觉到了浑身有一股寒意。
最是无情帝王家。
这话一点都不错呀,手足相残、猜忌、忌惮的戏码,一直都在上演着。
萧沐庭苦扬了下嘴角:“是呀,我也只是因为这次战胜,凯旋回朝,可却因生了病,不得不留在这京城之地养病,不然,还真不愿意回来。”
苏寒明白地点了点头:“皇上做得也太绝了吧,身边一个人都不留呀。”
萧沐庭轻摸了下她的头,再勉强地挤了下笑意:“六皇兄就是现今的皇上了,而我,就是最小的父皇的儿子了。”
苏寒再安慰着他的轻拍了下他的手臂:“我也感觉,你不太适合这个地方,因为,你在这里,并不开心。”
萧沐庭这回的笑意有了温度,轻点头:“自父皇驾崩后,我就没了继续待在这里的心思了,反觉得在边关的日子,更舒心一些,我承认,确是有逃避的想法,可现在看来,真的不行,要真是得知的情况那样,我必须要让他认识到错误。”
苏寒把煮好的药茶,放在他的面前:“我支持你,但我也要说一句,你应该不是孤军奋战的,不是还有两个外放的皇兄吗,他们真的一点都不关心先皇的死因吗?而且皇上能让自己的儿子去做这种事,无疑也是有风险的吧。”
“嗯?你的意思是说……对呀……那这两人在得不到想要的利益时,会是什么情况。”萧沐庭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
“只因他没有个能担大事的好儿子,不然,也不会用这两个草包了。”苏寒不客气地评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