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的场地,就定在了回春堂。
约定的是巳时。
姓伍的大夫早半个时辰就带着足有十几个随从,浩浩荡荡地来了。
他的随从,还将听到消息前来看热闹的人群,给驱赶到了外围。
古暮云背着手的站在堂上,鄙视的目光却是一目了然。
“伍大夫,此举不妥吧,想当初,你在与那几家药铺老板比试时,可是排面很足的,怎么今日却不一样了,是怕输了被人瞧见吗?”古暮云嘲讽地道。
伍大夫摆出一副大爷样,坐在堂中的椅子里,翘着二郎腿冷哼着:“本神医怕什么,要怕也是你们这些无知小辈怕吧。”
“呵呵……这神医之称有听别人叫的,还真是头一次,听到自封的,还真如咱家小公子所言,这就是不要脸找娘亲呀。”齐掌柜不客气地嘲笑了起来。
“你个老匹夫,什么意思!”伍大夫指着齐掌柜口出不逊。
齐掌柜也不恼,再对他冷哼一声:“这都没听过呀,就是不要脸到家了呗。”
“哈哈……”门外传来了哄笑之声,还有人对身边没听清的人再重复着,那笑声就更大了些。
伍大夫脸色变得很难看,怒拍了下椅把手:“放肆!”
“姓伍的,你可悠着点,要知道你身下坐的这把椅子,可是上好的黄花梨的料子,一把就值千两银子,拍坏了,你可赔不起!”齐掌柜再指了下那椅子道。
“骗人的吧,你们这回春堂不过一家区区的药铺子,开在这京城之地的时间也不长,还有这等货色的椅子!真当本人是吓大的?”伍大夫不由嗤鼻道。
齐掌柜还要说话,却被古暮云给拦住了。
“去煮一壶她最喜欢的花茶来,记得多放一些蜂蜜,再准备一壶姜糖茶,她来后,是要喝的。”
“是!”齐掌柜应了一声后,再白了眼伍大夫,这才转身进了后堂。
苏寒带着韵诗和韵兰到来时,看到店铺外围满了人,而在铺门前却有人拦着,她冷哼一声。
对身后招了下手:“就看你们的力度了,不行就扔出街外去,真把这里当他家了,在这里摆什么谱。”
“是。”
应答声一落,江滨与杨帆带着几个侍卫就冲了进去,将看守在铺门口的那十几个随从,连拎带扯地给推出了人群外。
他们还不服气的要冲上来,就见江滨和杨帆几人用手指着他们,警告地瞪着眼,他们又都怂了,只能站在那里不敢靠前,更不敢出声。
苏寒就这样,在众人的注视下,背着手,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铺门。
她在看到坐在堂中主位上的古暮云时,立即变了态度,恭敬微笑地上前施礼:“师兄!”
“嗯,来了,坐!”古暮云很是配合她的表演。
这可是昨日她叮嘱了半天的话,而且他也想看看,这精明的丫头都能干出些什么来,很好奇。
伍大夫在看到她后,立即皱眉。
一拍椅子又站了起来:“你们想耍人呀,叫你家大人来,弄个毛头小孩子来干什么,老夫就算是赢了,也不光彩。”
“哟哟,你下巴底下长了两根毛,就当自己是老学究了,山羊下巴上的毛可比你多,而且比你白,可它依旧是个畜生,可变不成白胡子老头,你可省省吧。”苏寒背着手,轻蔑的一笑。
“你……无理!”伍大夫气得指着他。
“放下你的爪子,别在这里张牙舞爪的,有本事就拿出来,又不是请你来唱戏的,你舞舞喧喧地给谁看呢,我们这里是药铺,可不是广场上耍猴的地方。”苏寒狠白了他一眼。
古暮云微垂着头,手握拳地抵在唇上,可双肩却在微微的抖动着,他不敢放开手,生怕自己会笑出声来。
伍大夫的脸都被气青了,可他动了半天的嘴,却没说出来话。
齐掌柜从后堂带着两个伙计走了出来,将煮好的茶放在桌上。
恭敬地对苏寒施礼:“公子,先坐下等一会儿吧,时辰还未到,不如先喝口热茶。”
苏寒立即换上亲和的态度,对齐掌柜笑着点头:“还是齐掌柜知道我的喜好,谢谢。”
“公子说笑了,这是我应该做的。”齐掌柜伸着手,请她过去坐,再退到了古暮云的身边。
伍大夫怒瞪着正接过韵诗递过来的茶,惬意的闭眼闻着茶香的苏寒,气的眉头都在跳动。
而苏寒就和没这个人在一样,在闻到花茶中香浓的蜂蜜时,惊喜地扭头笑看向古暮云。
“知道你喜欢,就让齐掌柜多加了一些进去,省得你喊着酸。”古暮云不用抬头,都知道她想问什么。
“多谢师兄。”苏寒脆生生的道。
伍大夫见这两人全都喝上热茶了,可他这边,连杯清水都没有,立即再挑起刺来:“也不知,这是什么待客之道,真不敢恭维你们这师门教导有方,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苏寒和古暮云同时从杯沿处,抬起眼来,阴阴地看向他,动作一致,表情都是同步的。
苏寒轻哼一声:“贵客上门,自然会有好茶好点的招待,可你忘了,你只是一个来应战的对手,这就叫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只有猎枪,没对你动手,已经算给你师门的面子了,别在这里找茬,本小爷,可就专治这种病。”
也不用他再回嘴,齐掌柜已经扯着嗓子叫了一声:“时辰到,请病患。”
当伍大夫在诊过那个病患后,他的眼中露出了惊诧之色,却硬着头皮地开了一副药方子。
病患家属那个女人问道:“大夫,不知此病要吃几副药能好?”
“最少也得吃上半年吧,他的肺损伤过大。”伍大夫胸有成竹的捋着他下巴上不多的胡子道。
“再问一下,要治愈的话,所需多少银钱?”那女人再问。
伍大夫沉思了一下后,伸出三根手指:“不多,三两银子足够了。”
女人不再说话,扶着那个病患,再来到了苏寒的面前。
苏寒看向伍大夫:“果然是个庸医。”
“你说什么!”伍大夫怒瞪着她:“你可知他得的是什么病,就如此大放撅词。”
苏寒对他轻蔑一笑:“伍大爷,你可知道,这三两银子对于一个平民家庭,是多少吗?小爷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传统的针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