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暖是被透过窗帘照射进来的一抹光叫醒的。
那光并不热烈，却让顾小暖觉得似是有团火苗在身体上燃烧。她微微动了动身体，这才发现她还在陆一沉的怀里。
他半靠在床头，背部垫着架高的枕头，她整个人正面趴在他怀里，他的手横在她的腰后。
一袭薄毯裹住了他们，顾小暖看见了他光着上半身上的齿痕。
她下意识地撑开手臂，发现他下半身还穿着裤子的时候，狠狠松口气。还好还好，只咬了上面。
陆一沉被她的动作惊醒，眼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手按住顾小暖的身体，将她重新抱回自己的怀里。
“早啊。”他低语，声音带着些许沙哑，脸带着眷恋地轻轻摩蹭着她的头发，手伸进薄毯之内，轻抚着她冰冷的肌肤。
“我去看看项凯西。”顾小暖挣脱开他的手臂，弯身去捡地上她被脱掉的睡衣。
美好的身体在陆一沉的眼里完成了一个半圆，他探手，将自己的睡衣套在了她身上。
顾小暖被他的睡衣整个笼罩，衣服上的气息让顾小暖有一种仍被她抱着的错觉。
“你的睡衣上有血迹，被人看见不好。”
陆一沉低语，自床上站在她身边，看着娇小的她被自己睡衣包裹的模样，轻笑一声，“这样就很好，去吧。”
“那你呢？光着出去？”顾小暖看着他身体上自己留下的齿痕，很小很浅，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会是什么痕迹。
就是，太多了。
“我直接把行李都带过来了。”
顾小暖回头，看见了角落里他的书包，点点头推门走了出去。顾小暖踩在柔软的走廊地毯上，推开了自己和项凯西住着的房间门。
地毯上有着几小块干涸掉的血渍，人类应该是注意不到的。
顾小暖嗅闻着空气中还存在的血液气息，看见了躺在床上的项凯西，她身上还穿着昨天那件染血的睡衣。
睡衣若隐若现，顾小暖这才发现项凯西穿得很诱惑，她穿成这样昨天晚上去找陆一沉，她想做什么，无需言明。
顾小暖看了她一会儿，将她身上的睡衣两下就扯破，看见了她打开的行李箱，随便找了件衣服给她穿上。
项凯西在顾小暖给她换衣服的时候醒了，揉了揉眼睛，“顾小姐？”
“你醒了，去吃早餐吧。”
顾小暖将扯破的带血睡衣团在手里，不着痕迹地塞进自己的背包里。
项凯西打了一个哈欠，“上午还有一个讨论会，我们就回去了，一沉哥……”
项凯西的声音突然卡了壳，她呆呆地坐在床上，似乎被什么吓到了一样，甩甩头，走进了卫生间。
“啊！我脖子是怎么了！”项凯西捂着自己脖子走了出来，那上面有一道伤口，将两个齿痕连成一条线。
顾小暖挑眉，陆一沉划地？这样倒是把齿痕完全遮掩住了。
“昨天你回来的时候，摔倒划伤的。”顾小暖脱下了陆一沉的睡衣，迅速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今天最好将这里遮起来。”
“我好像想起来了，当然要遮起来，这也太丑了，会不会留疤啊……”项凯西又走进了卫生间，对顾小暖的说法没有任何异议。
上午的讨论会进行了三个小时，这一次写生活动圆满结束。回去的大巴车上，陆一沉直接坐到了最后一排。
他似乎有些疲惫，如来时一样，棒球帽遮着脸靠在坐椅里。
同行的人纷纷做到了前面，到了项凯西上车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后面的陆一沉，突然一个冷颤，直接坐到了第一排。
“凯西，陆一沉在后面，正好没有人，你不过去？”给她房间号的人低声开口，“这不是好机会吗？”
项凯西摇摇头，甚至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只要一想到陆一沉，她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会陡生恐惧，根本无法消散。
她不明白，那样的一个英俊男人到底有什么好怕的，但是她……就是害怕。
顾小暖走了上来，看见项凯西竟然坐在前面有些惊讶，她没多话的直接走到最后，坐到了陆一沉身边。
男人的身体轻轻靠了过来，顺便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回去的路上，陆一沉似乎睡着了。
他靠在顾小暖肩膀上的头，随着车体的摇晃，缓缓地向下滑。
回程的时间正值下午，是最让人昏昏欲睡的时候。
车内开着温度适度的空调，所有人都困意极浓。
顾小暖挪了挪身体，让陆一沉侧身躺在了自己腿上，她看着车窗外掠过的景色，手轻轻搭在陆一沉的身体上。
躺在她腿上的陆一沉找到她的另一只手，放到了自己的脸颊旁边，轻轻摩蹭了两下。
顾小暖低头看了看他，任由他如此动作，眼神又转向了窗外。
坐在前面的项凯西，微微探出头，往后面看了一眼。
顾小暖坐在后排正中间的位置，此刻，她的腿上躺着陆一沉。
陆一沉的棒球帽将他的脸全部隐藏，项凯西只看的见他好看的下巴。
躺在那的男人，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嘴角扬了起来。
项凯西缓缓的瞪大眼睛。
他似乎，看见了自己。
项凯西感觉被什么所击中，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爆炸而开，涌出的恐惧根本不受控制，她拿出手机，迅速发了几个信息过去。
顾小暖没有想到，项凯西走了。
走得十分迅速利落，甚至直接跑到了国外。
“顾小姐，实在抱歉，我有些私人的事情，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
顾小暖坐在电脑前，看着项凯西发来的短信，回了过去。
“没关系，以后有时间再联络。”
顾小暖把手机放到一旁，项凯西走的速度简直像是被吓坏了掉头就跑的兔子。
“在想什么，连我的文都不看了？”陆一沉推门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浅色家居服，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笑起来温暖无害。
顾小暖看着他，陆一沉倒更像是一只兔子。
“项凯西辞职了。”
顾小暖揉了揉太阳穴，“这事她和你说了吗？”
“没有，她什么时候走的？”
陆一沉靠在门框上，拿出手机，意味深长地笑了。
“她把我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