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连丝毫的反抗都没有，就被成功催眠。


    人类在熟睡的时候是意志最为薄弱的时候，面对任何的侵入尤其是脑部的，抵抗能力都会下降到最低。


    顾小暖做完这一切很快自女生宿舍离开，回去的时候陆一沉依旧睡着，只是一脸不安稳的样子，五官都要皱在了一起。


    她重新回到了他怀里，他慢慢地舒缓了表情，探手将她抱得更紧，整个躯体贴了过来。


    夜还在继续，如每一个日夜交替的轮回，第二天太阳会照常升起。


    陆一沉的身体健康恢复，代课又重新开始，他看着坐在那里的江落，她的状态像是第一次见到他般激动。


    他的小吸血鬼抹除了她对自己的记忆，但显然她对人类的了解还不够深刻。


    下课的时候，江落走了过来，亦如第一次见到陆一沉的时候那般大方靠近。


    “学长，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报了历史系的选修，也许是冲你来的？”


    陆一沉低头收拾着教案，同学们已经走光了，教室里只剩下他和江落。


    他抬起头，温和笑笑，“不好意思，我不想加你。”


    她没用了，他也不会再让她和自己有任何交集。


    收拾好教案，陆一沉推门直接走了出去，江落很是尴尬地站在教室内，红着脸走了出去。


    今天的代课顾小暖没有来，她去处理了其他相关的记忆。


    陆一沉直接来到图书馆内查阅相关资料，新的课题报告还没选定，他和小暖倒是不急。


    自习室内，有很多人都在，也有不少人在混水摸鱼，也不知道在努力个什么劲。


    陆一沉拿着几本书到了靠窗户的位置坐下，现在是下午，外面的暖阳透过窗户照射到他身上，他整个人融在这片金光里面。


    侧脸的线条蒙着浅浅金色，似乎脸上的绒毛在光中都能看得清楚。


    他的手指时不时地翻动书页，低头安静专心看书的样子令人忍不住目光驻足。


    和他坐在同一张桌子的男女同学都忍不住偷偷飘眼神过来，美色谁不愿意多看几眼。


    “你知道昨天晚上那只年幼的吸血鬼出去捕猎了么？”


    使者站在光里，身体若隐若现。


    他碧蓝色的眼睛自高处看着陆一沉的发顶，听到了他心不在焉的回答，“我知道。”


    使者微微挑眉，“以你在教会之中的地位和身体洗礼，你的血液竟然不能满足她么？”


    陆一沉的手指轻轻推了推眼镜，薄唇轻扬，“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刷——！


    翅膀煽动的声音传来，使者已经俯下身体，看着他的侧脸，“你不杀她，难不成是想养着她么？”


    “就算你想养一只吸血鬼为你做事，何必选这样年幼的。”


    陆一沉微微皱眉，正被握着的钢笔，一个用力，笔尖直接戳破了纸张，墨水落在了隔页。


    他缓缓抬头，迎着阳光，看着光中的使者。


    光自正面洒了过来，光晕里，一只有着巨大翅膀的使者悬在光中，宛若一幅中古世纪的欧洲油画。


    周围同学的目光忍不住频频扫来，陷落在光中的陆一沉，美好的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


    陆一沉的黑眸直接穿透使者的身体，看见了自外面走过来的顾小暖。


    她血红的眸子，自很远的距离就看了过来，看见了坐在窗前的他。


    陆一沉收回目光，收回眼底的热切，重新落到了书中的文字上。


    使者得不到他的答案，微微回头，看着朝这边走过来的顾小暖。


    他不懂，以陆一沉的能力和身份，奴役一只几百岁的吸血鬼都不是问题，他竟然抓了这一只。


    是她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你看得太久了。”


    陆一沉的声音响起，使者听得忽然一个颤抖，坐在那里的陆一沉没有抬头，却让使者有一种被凝视威胁的感觉。


    他的身形在光中逐渐散开，最后彻底消失。


    顾小暖推门走入图书馆，来到陆一沉对面无人敢坐的位置上，她随手拿过他面前的一本书翻看了起来。


    陆一沉抬眸，“再等我一下。”


    他的声音很轻，透着十足的温柔宠溺，旁边听到的女生手指动作，似乎很是激动地和人讨论着什么。


    顾小暖的出现，让坐在她身边的男生立刻有些不好意思，低头专心看书。


    “不急。”


    她开口，没什么情绪反应，却让方才激动发信息的女生更是激动得噼里啪啦在那按手机屏幕。


    时间静默地在两人中间流淌，顾小暖看着手上的这本书，她早已经看过了，在这里当了5年的图书管理员，为了打发那段痛苦的孤寂时光，她翻阅了这里的每一本书籍。


    疯狂地往她的身体里注入文字、知识，却依旧填补不了因为缺失血之契约的渴望和寂寞。


    顾小暖手中的书缓缓放低，她的眼睛露了出来，看着坐在对面的他。


    他年轻好看的五官和身体都浸在光里，恍惚之中，她似乎也能看见他背后出现了一对羽翼。


    那个给他圣器护身的人，也是这么想的吧。


    他简直就是，被上帝选中的人。


    光中的陆一沉，缓缓抬起黑眸，他的睫毛也笼罩了一层淡淡光晕，光映照在他黑色的瞳孔里，顾小暖才看得清楚，原来他的眼珠是深棕色的，并不是纯然的黑色。


    他追寻着她的目光，眼里是温情笑意，像是在看一只调皮的猫咪，打扰了主人的工作。


    “不要看我。”


    他无声地张开嘴型，脸颊微红，“无法专心。”


    顾小暖看着他脸颊上晕染而出的淡红色，在光中更为清晰地看见他皮肤下面缓缓扩张的毛细血管。


    感受着她如此放肆的目光，陆一沉迅速垂眸，掩盖住了渐渐涌上来的狂喜。


    他手中的笔继续动作，脸上的红色却久久不肯散去。


    顾小暖索性将手中的书放到一边，趴在桌面上直接看他，冰冷白皙的手指轻轻探了过来，点了点他笔记上的某个位置，“这里，写错了。”


    她看见了他脸颊上更深的红色，听到了他一瞬间猛然加速的心跳声。


    真好看，真好听。


    顾小暖紧盯着他脸颊上的红色，看着那里面渐渐扩张的毛细血管，微微倾身，手摸了上去。


    陆一沉有些被吓到，他的心脏急速鼓动了几下，有些狼狈的抬头，


    坐在身边的男生一副我不想吃狗粮的姿态迅速撤离，坐在同一个桌子尽头的女生，则是一副我要ksl的表情。


    “好看。”


    顾小暖低低开口，将手指收了回来，垂着眸子又仔细听了一会儿，“也好听。”


    陆一沉握着笔的手微微紧了紧，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


    顾小暖重新拿回了书，目光落在了上面。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陆一沉收好书和笔记起身准备还书，顾小暖起身到图书馆外等他。


    他自二楼下来，穿过中间的读书走廊来到她面前，肩并肩地和她走出图书馆大门，没走几步，他探手搂住了她的肩膀，低头亲了上去。


    他的薄唇带着些许滚烫的温度，将自己的呼吸送了过来。


    这不是一个浅尝辄止的亲吻，他的舌头横冲直撞，将她搂紧的手臂在不断用力，顾小暖半个身体被压在他怀里，出都出不来。


    结束的时候，他微喘着气息，看着她微微红肿的唇瓣，满意地又亲了一下。


    “不要轻易撩拨我。”


    他轻喘着靠近她耳边，高挺的鼻梁蹭到了她的脸颊上，“我会受不住的。”


    顾小暖听着他迅速加速的心跳声，有些许的血色涌了出来，她被他轻轻放开，搂抱改为了牵手。


    陆一沉微低头看她，“等下回去的路上，我们买几个小笼包好不好？”


    “晚上想吃小笼包吗？”


    顾小暖有些意外，看着他点头，温热的手指和她的十指紧扣。


    走到小笼包店面的时候，老板刚开始烝包子，蒸气蔓延之中，一道身影自店里面冲了出来，门被他推得发出很大声音。


    “姐姐！你终于来了！”


    雾气自旁边笼屉里随风飘了过来，挡住了水行云的眼睛，等雾气散尽的时候，他看见了陆一沉那张五官比例堪称完美的俊脸。


    还有那双黑色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阴狠杀意。


    水行云愣了一下，他会不会看错了，他认识自己吗？


    “姐姐，是我啊！”


    水行云直接略过陆一沉，看向他身边的顾小暖，手又开始拉扯自己的五官，试图想还原一下自己的小时候。


    “你认错人了。”


    顾小暖直接开口，只是声音让水行云更为激动，“我不可能认错，声音都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会认错！”


    “这是姐姐的男朋友吗？”


    顾小暖微微皱眉，他想做什么？


    “我不认识你。”


    顾小暖冰冷的眼神看着水行云，“你再纠缠我，我要报警了。”


    水行云愣了一下，“我只是想报答你，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


    “我不认识你，你的报答同我无关。”


    “我只是想证明你是真的，不是我臆想出来的自我英雄，救我的那个人就是你，就是姐姐！”


    水行云握紧手掌，“我在这里等了不知道多少天，就是为了等你再次出现，我不信这世界上会有那么想象的两个人，一模一样的容貌，一模一样的声音。”


    “你多大？”


    陆一沉开口，顺手接过了老板递过来的包子，水行云看了他一眼，“20，怎么了？”


    “那个人救你的时候，你多大？”


    “8岁。”


    陆一沉提着热腾腾的包子，略微想了一会儿，“我女朋友和我一样大，都是21岁，我女朋友9岁的时候救的你么？”


    水行云愣住，他依稀记得8岁的时候，救他的那个姐姐就是顾小暖现在这个样子。


    “你认错人了。”


    陆一沉轻声笑笑，准备带着顾小暖离开，水行云站在后面，突然喃喃低语，“……你的脖子这里，是不是有红色十字型的疤痕？”


    陆一沉的脚步，突然停下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