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宝押着四小姐往外院走,顺宝则前行一步做安排去了。博宝擦擦额头的汗,今日出了这事,以后他和顺宝多半不能再呆在三少爷身边了。
四小姐却是一路不老实,身上的绳索她挣不开,便使劲把头甩来甩去,妄图把嘴里塞的东西甩出去。这些不长眼的奴才,竟敢这样对她。她本来跟红椽在那屋里呆着,还不觉得害怕,只要安成公主或者三小姐过来就能认出她,西宁侯府是不能私下处置她这个常宁伯世子嫡女的。
可是三小姐没来,安成公主也没来,西宁侯世子夫人更没来,红翠带着博宝和顺宝来了,红翠指着四小姐道,“这丫头冒充丫环跑到内书房偷东西,正好被逮个正着,主子们都在右花园忙着赏花会,没空来处理这事,三小姐已经发话,直接把这丫头送去官府,你们两个带她出去交给大总管处理吧。”
顺宝和博宝直接上来拉着四小姐就走,红椽眼看不对急得呜呜叫,红翠看着红椽不屑道,“红椽伙同外人偷盗府中财务,罪不可恕,红椽是家生子,自然要按家里的规矩处置,把她看好了,等小姐回来发落。.tw[]”
结果四小姐就单独被博宝和顺宝带走了,她这会正后悔刚才一被发现,就该跟这帮丫环婆子表明身份。她要是被这样送去官府,那逃出永福庵的事就瞒不住了。所以她现在最要紧就是把嘴里的布巾弄掉,要想办法说话啊。
博宝每次看到四小姐嘴里的布巾露出了头,就马上用力地再把布巾塞回去。博宝和顺宝是三少爷十岁后才配的小厮,所以他们不认得四小姐,可今日他跟顺宝倒霉都是托了四小姐的‘福’,两人心里免不了憎恨这个被绑起来的丫头。
……
忠毅伯世子酒喝的有点多了,便离了席,正好看到三少爷的小厮顺宝站在一旁,便招手问他茅厕的方向。
顺宝见忠毅伯世子晃了下身子,赶紧上前扶着他走,世子嘿嘿闷笑两声,“听说你们三少爷倒了?真是小孩子,没长大的小孩子……爷在他这个年纪一口气能喝三大缸了……”
“……”顺宝无语,只当什么都没听到。
忠毅伯世子被微风一吹,打了个酒嗝,似乎酒醒了些,眼角一瞥,正好看到博宝推搡着一个丫环经过,这丫环不但身上绑着绳子,嘴里还塞了东西。忠毅伯世子一个激灵,酒气上头来了兴致。
博宝看到忠毅伯世子忙上来行礼,世子没有理他,只是盯着那丫环看。忠毅伯世子皱着眉头,这丫环怎么越看越觉得眼熟。
博宝和顺宝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任忠毅伯世子仔细打量那丫环。
四小姐心里急得要死,怕被忠毅伯世子认出来,又希望忠毅伯世子认出她来,只有她恢复身份才能掌握主动权,虽然忠毅伯府和常宁伯府有仇,可她不认为忠毅伯世子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着把她怎样。可是博宝在后面拉着她身上的绳子,她只能呜呜叫着跟忠毅伯世子使眼色。
忠毅伯世子心底大笑,亏了他还能面上忍着没笑出来,早上在街上把常宁伯府的马车撞了,撞得常宁伯世子夫人在他夫人面前只能道歉,这会又碰上常宁伯四小姐了。
忠毅伯世子打量了一番四小姐的衣着,指着她向博宝问道,“这丫环犯了什么事了,要被绑起来?”
博宝听忠毅伯世子终于问了,忙恭敬地回道,“这丫头跟府里的丫环串通,趁着今日内外院人多,混入府中偷东西,正好被三小姐身边的丫环撞见,当场逮住了。三小姐发了话,跟她串通的那个丫环是家生子按府里规矩处置,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丫头直接送去官府。小的正是奉命押她去找大管家。”
忠毅伯世子听了这话,撇撇嘴角看了不停对她挤眼睛的四小姐一眼,又问道,“在哪抓住这丫头的?可曾让她偷到?”
博宝答道,“在内书房抓到的,三小姐今日正好在用那边的小厨房,红翠姐姐带了人去收拾内书房,结果就碰了个正着。幸好他们不曾得手,就被三小姐院里的嬷嬷抓住了。红翠姐姐禀告了三小姐和公主,主子们忙得分不开身,三小姐就发话,人既然不是府里的,便不用见了,直接送交官府。”
博宝这话说的巧妙,隐去了三少爷正在内书房歇息这段,又说人是红翠他们抓住的,而三小姐和公主并没有出面,也即侯府里的主子没人关心这个混进来的小偷。
忠毅伯世子眼神阴霾,西宁侯府的内书房是三位少爷读书的地方,四小姐专往那里偷东西,打着什么主意明眼人自知。这常宁伯府做事真是越来越上不了台面了。
忠毅伯世子嘴角扯了个阴笑,今日既然让他碰上了,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他拍拍博宝的肩膀说道,“真是辛苦你们了,我看这会侯府里正忙得很,大总管不见得有时间管这个,不如我帮你们把这个丫头送去官府吧。”
博宝见目的达到,心底一喜,只面上却不能显,忙说不敢麻烦世子之类的话。
忠毅伯世子却是铁了心要把四小姐带走,茅厕也不去了,让顺宝去门房上把跟他来的人叫来,准备直接回府,‘顺路’把这个丫头送到官府。
忠毅伯府的人进来,扶着世子,抓着四小姐,直接去了停马车的地方。博宝和顺宝一直看着他们把四小姐塞进一辆马车扬长而去,才回内院跟三小姐禀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