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馨带着人先去敖敦的住处送了葡萄,之后又去了袁橙衣的住处。(..tw)
“谢司言进屋坐一会吧,这么晚还劳烦您过来送东西。”袁橙衣的贴身丫环把慧馨几人请到里屋奉了茶。
“都是给主子办差应该地,袁小姐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吧?要是缺了什么东西,只管说,我们殿下挂念着袁小姐呢……”慧馨笑着说道。
“苑里什么都不缺的,我们小姐也不是第一次来上林苑这边了,这里住的还算熟悉。”
“那就好,”慧馨在屋里四下看了看,看窗边的桌子上看到一堆小骨头,“吆,这是什么,怎么看着像骨头啊?”
“这正是骨头了,是我们小姐从京城府里带过来的,明儿去犬台宫和走狗观,我们小姐最喜欢那边养的狮子狗,这个骨头就是给那些狗儿准备的。”
“是嘛,就这光秃秃的骨头,狗儿吃啊?”
“您不养狗不晓得,这狗儿最喜欢啃骨头了,这还是我们小姐以前来上林苑,听负责良牧的李署丞说的,打那以后小姐每回来上林苑都带一堆骨头,专门给那些狮子狗吃。”
慧馨笑着起身道,“今儿真是长见识了,我这儿还有差事要办,就不叨扰了。”
从袁橙衣的住处出来,慧馨带着人去了威武侯一家住的地方。正巧威武侯夫人白天坐马车累着了,便没有去参加宴会,慧馨便与威武侯夫人寒暄了几句。
威武侯夫人说道,“哎,年纪大了不中用了,才坐了一天马车就累得不行。”
“夫人莫要这般客气,快些歇着,东西让她们拿下去便是。”慧馨扶着威武侯夫人的手臂,让她靠在榻上。
威武侯夫人的榻前放着一本书,慧馨拿起来翻了几页,“呀,这好像是洋文吧,夫人真是博学多才,连洋文都懂?”
“我哪懂这些西洋文字,是小女闲来无事看地,说是西洋的佛经,那些洋人说看看这些西洋佛经对身体好,小女才找了本每日念几章给我听。(..tw)其实我也听不懂,叽里呱啦地,也不知道说得啥。”威武侯夫人说道。
慧馨翻了几页《圣经》,便把书放回了威武侯夫人榻上,“这些佛法之类的,懂得人少,要不怎么说得道的都是高僧呢,咱们凡夫俗子只要尽个心意就是了,心诚则灵嘛,佛祖在天上保佑咱们了。我看这西洋文字,长得像蝌蚪似地,难为吴小姐能看得懂,不知道吴小姐是跟谁学地这西洋文?”
“不瞒司言大人,小女往日里经常去寺庙听人讲佛经,京里头这几年来了几个西洋的传教士,就是西洋的和尚,那些传教士大多住在寺庙里,小女便在那里认识了这些人,又跟那些人学了点西洋文,后来我家侯爷见小女有兴趣,索性请了个女传教士,就是西洋的尼姑,在府里头做馆,专门教小女西洋文。”威武侯夫人说道。
女传教士?西洋传教士有女的吗?莫非是修女?没听说有修女远渡重洋传教的啊。
“吴小姐真是博学,我们殿下也喜欢看书,这西洋文也学过……不知吴小姐除了佛经,还喜欢什么书?毕竟是女孩子,也该有些其他的爱好才是。”慧馨说道。
“小女除了看看佛经,就是做做针线之类的,其他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威武侯夫人说道。
“女孩子多学些女红针功也好,耽误不了终身大事……”慧馨笑着说道。
慧馨正要告辞,丫环却来传话说吴小姐先从宴会上回来了。
“这孩子,叫你不必挂心我,难得出来玩一次,也不在宴上多玩一会。”威武侯夫人拍着吴小姐的手说道。
“娘,要玩以后有的是机会,爹爹和兄长都在宴上,少我一个也没事,倒不如早点回来陪您,省得我在宴会上还要担心。”吴小姐嗔道。
慧馨看看这对母女,笑着说道,“既然吴小姐回来了,我就不多坐了,早点回去给殿下复命。”
“劳烦谢司言了,我送您吧。”吴小姐笑着送慧馨出门。
慧馨边走边问吴小姐道,“听说吴小姐懂西洋文,府上还有一位西洋传教士?不知那位传教士可还在府上?”
“……其实苏西嬷嬷并不是传教士,苏西是嬷嬷的名字,她原是西洋商船上的大夫,跟随商船来到大赵,她只在大赵呆了四个月便随商船离开了。苏西嬷嬷说她在西洋被称作护士,跟咱们大赵的大夫差不多。我有幸在慈安寺遇见她,跟她学了几个月的西洋文。”吴小姐答道。
“原来她是大夫,那倒是不错,听说西洋的医术跟咱们大赵的医术相差颇大,吴小姐可曾跟那位苏西嬷嬷学几手?”慧馨问道。
“我原是打算跟苏西嬷嬷讨教一下西洋医术的,奈何语言不通,苏西嬷嬷在大赵呆得时间又短,她讲的一些西洋医术方面的东西,我是一点都没听懂。”吴小姐有些遗憾地说道。
“这真是太可惜了,不过以后肯定还有西洋大夫来大赵的,到时候吴小姐再找人学也可以。吴小姐还在研究西洋佛经?原来这西洋还有佛经,我还是头次听说,不知京城现在哪里可以听到西洋传教士传授佛经啊?”慧馨笑着问道。
“我那本西洋佛经,是苏西嬷嬷送给我的,来大赵的西洋传教士大多都很贫穷,他们基本每人只有一本佛经,所以不会送人。而且他们跟我们大赵人语言不通,平时交流大多以手势表达,他们讲的佛经也没人听得懂。就连苏西嬷嬷教我也是很吃力的,几个月下来不过学了点皮毛而已,到目前为止京城里头还没有西洋传教士公开传授佛经……”吴小姐答道。
“原来如此,我们殿下也正在学西洋文,也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老师,也许将来有机会,吴小姐可以跟我们殿下讨论下西洋文……已经到门口了,吴小姐请留步吧。”
慧馨带着人往回走,路过御宿苑遇到了慧嘉。慧馨在辨认出前方站着的人是慧嘉时,不知怎么地并不感到意外。
慧嘉仰头看着月色,听说声音,转头便看到了慧馨一行人。
“谢司言大人,怎么到这边来了,宴会还没结束呢,您不是应该在皇圣孙殿下身边服侍么?”慧嘉脸上带着笑,说出来地话却有点嘲讽的意味。
慧馨心下叹了口气说道,“给侧妃娘娘请安,今夜月色不错,我等不打扰娘娘赏月了,这就告退。”
慧嘉眉毛一挑,“这就要走么,连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了?怎么说我们都是亲姐妹,我有几句话想跟谢司言单独说,不知大人放不方便?”
慧馨伸手一挡,阻止了身后的女史宫女退后,跟慧嘉说道,“侧妃娘娘有话但说无妨,至于单独说话就不必了,我等都是圣孙殿下的人,此趟出来本是为圣孙殿下办事,现在正赶着回去跟殿下复命……”
慧嘉见慧馨一脸不动声色,咬牙轻哼了一声,“既然谢司言有要事在身,我就不占用各位时间了,谢司言请便吧。”
慧馨心下无奈,“月色虽好,但更深露重,侧妃娘娘请保重身体,我等告退了。”
说完,慧馨便带着人走了。慧馨其实也很无奈,如今她已是顾承志的女官,自然不能跟汉王那边有所牵扯。若是慧馨跟慧嘉单独说了话,不管慧嘉会说什么,明日肯定都会有不好的传言出来。慧馨和慧嘉现在只能各为其主,自己照顾自己了。
晚宴结束后,顾承志留着慧馨说话。
“……袁小姐明日会到犬台宫和走狗观玩耍,威武侯夫人身体有些不适,吴小姐可能会留在院里陪她。吴小姐很是孝顺,每日都会为威武侯夫人诵读西洋佛经……”慧馨回话道。
“西洋佛经?西洋佛经都讲些什么内容?”顾承志问道。
“这个……奴婢不知,吴小姐也说听不懂,西洋和大赵语言不通,在许多交流上还存在缺陷。不过这西洋佛经似乎跟印度传来的佛法相差颇大,奴婢无法窥得其中之意。那些传扬西洋佛经的人被称作传教士,大多居住在京城的寺庙里。吴小姐说她跟一位西洋的大夫学过几个月洋文,那位大夫的医术跟大赵医术相差也颇大,但在治一些小毛病上却比大赵医术更立竿见影……听说发热伤风之类的,只要吃几粒药便可好了。”慧馨答道。
“哦?西洋医术吗?”顾承志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
慧馨抬头看了一眼顾承志,她其实很想直接跟顾承志建议大赵引进西医,但是她不能,只能一点点循循善诱,但愿顾承志能重视下西洋医术。还有西洋传教士,顾承志最好也注意下。
“吴小姐平日除了研究佛经,还做些什么?”顾承志又问道。
“威武侯夫人说,吴小姐平日里除了研究佛经,便是做些针功女红了。”慧馨答道。
顾承志沉吟了一会说道,“……等秋狩之后回府,你选一些针功女红的东西给吴小姐送过去,佛经养性,但也不可过了,修道成仙不是正道。”
“奴婢领旨。”慧馨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