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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在眼前的大场面就算是邓天师也不禁木然。浩然清净天地就像是犯了邪一般莫名其妙开始混乱起来,几乎在同时,整个中京城出现骚动。火光四起,弩箭破空的声音、道者施展法术的声音此起彼伏,惨叫声不绝于耳。
邓天师下令密闭秦王内府大门,王府之内空空如也,就算是一只老鼠跑过也会看的清清楚楚。内府之外更是加上了许多破隐身法术的符纸,间断亮了起来,生怕有刺客行刺秦王。
但出乎邓天师的预料,攻击来的竟然如此堂堂正正。红色丝线就像是在板上作画一般,逐渐蔓延过来。还发出嘶嘶的声响,就算是瞎子也知道有人来袭了。
邓天师手上真气流转,符文闪动。一道砂质的土墙在地上忽然竖起,挡在红色丝线前面。红色丝线没有停下来,而且似乎什么都没做,当这道土墙并不存在一般直接穿过,速度都没有慢上一丝。
随着红色丝线穿墙而过,砂质的土墙上面盛开了一朵洁白的冰花,六个花瓣活灵活现的渐渐绽放在众人面前。而这道防御力极为强悍的土墙竟然没有受到攻击就被忽视了。
邓天师的防御法术被完全忽视了!不是破解,没有惊天动地的撕斗,只是那么简单随意的直接忽视。
看见这一幕的人心中都是一凛,这红色丝线到底是什么?难道并不存在,只是一种幻觉?要是这样,那朵冰花该作何解释?直到红色丝线继续逼近,嘶嘶声不绝于耳,亲王内府墙上整座法阵开始流动起来,这才恍然大悟,一定是魔物!能无视邓天师的法术,难道是那个魔主来了?
红色丝线毫不避讳秦王内府巨大的法阵上法术的波动,好像一条毒蛇一般直接扑了上去。没有找寻法阵的弱点,没有试探,直接扑了上去。
邓天师双手之间手势不断,法诀连连而出。整个内府法阵闪烁起一道刺眼的光芒,十六名道者几乎被光芒完全包裹,连人影也看不清楚。
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内府墙壁上镌刻的符文大阵开始扭曲晃动,端坐在半空中过的邓天师面色苍白,极为吃力的抵消了符文大阵上传来的反噬的力量。身边四位天师力量稍稍弱一些的无法维持原来的姿势,身子向后退出十余丈才勉强化解掉那股力量。墙壁内侧被符文大阵光华包裹起来的道者受到的反噬更大,靠近红色丝线的一名道者吐了一口鲜血,身子软软的栽倒,昏了过去。
秦王内府的墙壁上出现一片冰霜,随着红色丝线退回去,冰霜也在符文法阵中散发出来的阳气里消失。
红色丝线一击无果,蟒蛇一般缩了缩,似乎有些恼怒,在积蓄力量。邓天师在半空中心里一紧,手指间的手势连动,在混乱的浩然清净天地七色流彩下带着虚影。整个内府大阵上面的气息随着邓天师手势的加快而愈发浓郁,纹金丝上金色光芒绽放,每一个符文都像是流动起来一般,整个大阵在瞬间变得生动了几分。
邓天师身边的四位天师连忙回到自己的位置,随着邓天师连绵不绝的手势打出,也拼命的催动内府大阵。这道红色丝线不知是哪里的魔物,就连夏皇精心准备了数年的天下至阳的大阵都难以克制。
秦王面色有些白,却没有被刚才的震动慑住心神。一身甲胄上流转着符文字样,手中短戟看那样子也是难得的宝具。秦王知道刚才的袭击目标是自己和自己的两个儿子,却毫不畏惧。洪家血脉之间的悍勇迸发出来,冷眼看着红色丝线来的方向,等待着内府大阵被破后的短兵相接。
红色丝线稍一蓄势,再次扑向内府大阵。整个墙壁由纯铜铸就,红色丝线就像是一根巨大的钟槌一般再一次撞在内府大阵上。铜制的墙壁变成一口大钟,任由这根钟槌不断的砸在上面,发出嗡嗡的声响。
每一撞,铜墙上便多了几丝冰霜。虽然是夏皇描画的天下至阳的大阵,在这红色丝线化作的钟槌前面却显得有些弱不禁风。
红色丝线不再蓄势,而是接连不断的悍然砸着,摆出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势。撞击的巨大冲力没有一刻消失,一连十余下开山裂石的撞击,整个内府大阵也变得像是浩然清净天地一样不稳定,开始隐隐有紊乱的迹象。
钟槌敲击之处冰霜密布,铜墙已经出现一道细不可见的裂隙。看这样子用不了几下,坚不可摧的铜墙连同刻画在上面巨大的法阵都会崩溃。
半空中邓天师身上道袍无风而动,道袍上的符文一枚枚出现,不断抵消着反噬的力量。旁边四位天师被直接震了出去,砸在内府唯一一间屋子上,嘴里不断吐着鲜血,人事不知。
余下的溶于内府大阵光芒中的道者都没有声息,随着光芒渐渐散去,红色丝线退后稍事歇息的片刻,邓天师看见十五个浑身浴血早已死去的道者依旧坐在地上,手里的姿势还是维持着内附大阵的最后瞬间的姿势。
十五名道者本来是加强这座大阵的,却没想到竟然会被活生生震死!
只片刻,耗资无数,打造数年,原本以为固若金汤的内府大阵便在一根红色丝线的撞击下摇摇欲坠,残破不堪。
这是什么魔物,怎会如此强大!
邓天师喘了两口粗气,待体内气息稍稍平稳便从身上宝具里取出一道符纸,握在手上,好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手指在脱力后微微颤抖,但动作依旧没有半分犹豫。符纸周围漂浮起一层细微的沙尘,随着邓天师手势每一动而轻舞飞扬。沙尘轻飘飘的跟随在邓天师手掌后面,随着符纸被看不见的火焰逐渐越烧越少,沙尘也越来越多。
沙尘每多一分,邓天师的手势便慢上一分。直至破旧的符纸被真气燃烧殆尽,手掌后面沙尘遮天蔽日,甚至已经触及到百余丈高的阴云下面。而邓天师似乎也到了极限,身上真气黏稠而密集,法袍里的符文不时飞出一枚增补邓天师不足的法力。
“化!”一声叱咤,风沙在半空中形成一条实质的沙龙,张牙舞爪的直奔那丝红线而去。沙龙呼啸着,身边细而密的沙尘不停的变幻,他人看上去宛如实质,甚至后背上三片逆鳞都活灵活现的。好像一只风沙之真龙在北地龙林跑了出来,来到中京城上空耀武扬威。
沙龙脱手而出,邓天师面白如纸,再也支撑不住,甚至连平稳落下的力气都没有。直接晃了晃,在半空中栽落。
秦王见势不好,急奔两步伸手抱住邓天师,把已经力竭的邓天师轻轻放到地上。
沙龙面目狰狞,升至半空,口里喷出一道沙尘,化成沙刀,落在红色丝线上。沙刀由无数沙粒组成,而这些沙粒好像被天火煅烧过,每一个晶粒四周都锋利无比,宛似利刃。如此沙粒形成一把看上去脆弱,其实却更加锋利的利刃。
这是一把由千万把利刃合而为一变成的大刀,让人根本无法抵挡。
利刃落在红色丝线上,数不清的沙粒翻滚着,好像化作无数只沙龙从细微处着手,分化撕咬着至阴之气化成的丝线。红色丝线不甘示弱,嘶的一声钻入无数利刃组成的沙刀之中,宛似两只野兽相互撕咬着,互不服输。
争斗每一息都在进行着。红色丝线进入沙龙吐出的沙刀后似乎也化成无数的微粒,细小不可见。在风沙中追逐着每一粒被天火煅烧过的沙粒,也同时被沙粒追逐着,切割着。土黄色里隐约红色翻滚,似乎合而为一,似乎又泾渭分明,黄色是黄色,红色是红色,清晰可辨。
古怪的风沙从地面形成一道漩涡,飞扬之上,直到被漫天乌云压住,才折了一下,改变方向奔向秦王内府的墙壁。两股力量砸到纯铜制作的墙壁上,顺着刚才留下的那丝罅隙,刻满符文的墙壁立刻被吹出一个数步长的裂口。墙壁被吹烂的部分瞬间便被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变成无数的沉渣,随着风尘飞扬。
秦王看着这道由邓天师用符纸召唤,和威猛无比的红色丝线缠绕交织在一起的风尘,谨慎的召唤出数面法盾挡在自己和两个儿子身前。
但没用多久,风沙便变得越来越淡,单凭半空中的沙龙如何吐息,也无法把沙尘变得浓郁。渐渐变的愈发清淡的沙尘失去了漂浮在空中的力量,纷纷落下。沙尘中扬起一缕红丝,直奔半空中的沙龙。
红丝虽然没有神智,却狠戾异常。身上氤氲着红色的雾气,本身为天下至阴之物,本应呈现出霜雪的白色,但不知为何却呈现出红色,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古怪。
丝线根本不给沙龙一点回复元气的机会,继续和沙龙缠斗起来。
一时间秦王府内宅和外院之间尘土飞扬,好像不知道有多少西漠马贼跑进来一般。秦王经历了起起落落,心里也知道自己今日大概是在劫难逃,便不再去多想。想活下去,还要靠着自己的实力,凝神看着沙龙和红色的殊死搏杀,找寻红丝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