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掉屏幕,顾深捏了捏眉心,再回忆一遍做法无声感叹了一句。
正欲起身去忙,放在桌面的手机亮了,有人来电。
不同于曝光出来无人敢加的微信,顾深的手机号不存也不透露给闲杂人等。
看到备注,他稍稍平复的眉心当下敛起,回忆起陆队给他推送这个人时欲言又止的神态。
陆队什么性子顾深清楚,那种表情是除非真遇到严重的事情才会出现,不然像他那种说一不二的硬汉脾性,绝不会这般婆婆妈妈的。
顾深垂眸淡淡扫过人名,轻轻划过屏幕。
最早推送时是在于盛出事当天,也就是医院的手术室门外。
不过他关注力全在那个沉默到怪异的小姑娘,并未接受,再后来巷里闹事,他知道那人的目的与想法,一个通话把他召过去收拾残局。
“喂,顾深?”
沉稳的男声在安静的书房响起,顾深指尖抵在桌面,应了一句,曲起指节敲击桌面。
听到他说话,骆作席轻松一口气,提醒着说,“半个小时前我给你打过电话,提示占线中。”
“嗯,”顾深坐直,黑眸扫过书房溜进来的猫崽,淡淡回复,“那时候接了个学校的通话,怎么了?”
“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骆作席应声。
顾深瞥过趴在羊毛毯上打转的猫,抬步把书房的窗关上,“云卷除了我和她没人。”
“那熊孩子现在状态怎么样了?”骆作席忽然放缓了嗓音问。
顾深低头,“恢复得很好,只不过对你的要求的尚不能达到。”
骆作席没说话。
“她安全感不强,我介意、甚至拒绝让你询问关于于崇礼的事情。”
顾深的目光落至书房门口,面无表情地下了通牒。
对面的男人沉默一瞬,叹了口气,不欲接受径直转开话题,“几天前的巷子事件我帮你解决了。”
顾深敲着桌面,黑眸沉沉。
骆作席默默补充后续,“那帮黑道混的家伙私下接活违法遭到拘禁,我们几个警察在现场直接收押了。助理被解开绳子时惊恐万分神志略微不清楚可什么也不敢透露,至于邹纵伍……”
骆作席顿了顿,“邹纵伍获救时已经没有意识了,送到医院称是失血过多刺激太大的缘故。负责检查的人告诉我,邹纵伍身上一共扎了三十三刀,有几道甚至已经见骨。”
“刀刀深不见底,却又统统不能致死。”
比一瞬间杀死还要致命的,是清醒地感知死亡濒临与连绵不断的剜心折磨。
骆作席听到时,除了震惊,几乎无法将这个恶毒狠辣的女孩与那晚甩了他飙车就跑的小姑娘连接上。
处于两个极端性格的人,似乎极不容易安抚。
顾深蓦地想起了那晚出了巷口看到他后忽然泪崩的于玖玖。
一身血味面不改色地对其他人下狠手的她,能从容不迫地面对病态,却唯独怕他。
原来比起刀刀见血,她更害怕的是他看到。
可是他一点都不害怕,他只想带她回家,给她洗干净一点点擦干告诉她她不用害怕,她没错。
于玖玖做什么都是对的,即便是错的,顾深也能让它变成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