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冰云蜷缩在角落里,害怕得连哭都顾不得了,“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还没当上嫔妃,我还没出人头地,我怎么能就这样死了……不能……不能……呃……”
声音渐渐变弱,渐渐止息,赵坔感受到她不再挣扎,这才松了手。
半刻钟后,冰云被一袭绫绸挂在了房梁上,乃是自尽的模样。
晚间,顾皙颜坐在床边,很是出神。
“主子在想什么呢?”常姑过来给她揉肩。
顾皙颜也说不出自己此时是何感觉,“冰云在掖廷畏罪自尽了。”
常姑愣了一下,“她是个胆大放肆的,却也惜命,怎么就……”
“我瞧着今儿贺婕妤的模样……倒不像是装的。”
贺氏虽然敢下手,却不敢在宫中用毒。而且那毒,听纪元礼说,用料极是稀罕名贵,一钱不下数金!贺氏昔日为妃,母族也弱势,如何能供得起这样的花销。
“主子的意思是?”常姑一颗心提了起来。
“冰云一心想着往上爬,昔日的贺妃真的能叫她这样为她所用吗?”
紫宸殿中。
“啪!”
茶盏被重重置在桌案上,少许水渍溅了出来。
“查出是何人所为了吗?”
什么畏罪自尽,庆安帝可不是好糊弄的。
“陛下,是昔日贺婕妤身边的大太监,赵坔,已经……”方安战战兢兢禀报,“服毒自尽了。”
“她身边的人倒是卧虎藏龙。”庆安帝语气淡淡,可熟悉他的人都知晓,他已然怒极。
“奴婢失察,还请陛下降罪。”方安噗通跪将下去。
庆安帝瞥了他一眼,“等事情完了,自己去掖廷领罚。”
“是。”方安懊恼不已,那赵坔当真选得好时机,贺婕妤还在紫宸殿脱簪请罪,他便已经对冰云下手了。
可仔细一想却又不对,掖廷那处的护卫极多,怎么就出了事了呢?
“既然贺婕妤身边能人如此多,也不能屈就了他们,你带人去茯苓宫走一趟,给那些能人奇士换个住处。”庆安帝拇指磨蹭着茶盏的边缘,眸子黑沉得紧。
“是。”方安应了声,思来想去还是多说了几句,“陛下,关押冰云之处,守卫极多,贺婕妤如今已然脱簪请罪,又何必多此一举,折损一个忠心的内侍呢。”
庆安帝何尝不知晓这其中的道理。
“忠心与否,只怕贺氏自个儿也蒙在鼓里。”
满后宫,能在方安眼皮子底下趁乱将人给弄没了的,也只有那几个人。
翌日,陈婕妤和顾皙颜封嫔的懿旨便传到了后宫各处。
“你呀,冷不丁就有了身孕,昨儿个听陛下说时,我和钱姐姐都高兴坏了。”人还未进门,笑声就已经传到了顾皙颜耳边。
“两位姐姐安好,连翘,快去给钱嫔姐姐、陈嫔姐姐备好茶来,还有陈姐姐爱吃的软香糕栗子酥,一并呈上来。”如今身份不同,陈氏已然是嫔主了。
“才接了太后懿旨,她呀就高兴坏了,拉着我就要来你宫里。”钱嫔乐呵呵道。
“还未恭喜姐姐,得封嫔位。”顾皙颜笑着说。
陈嫔嗔了她一眼,“还说我呢,你不也封了嫔。要我说呀,你才是好福气。
陈嫔乐不可支,“这才进宫多久就一路晋位封嫔,你是没瞧见我和钱姐姐这一路走来那些人瞧着揽月宫那羡慕嫉妒的样儿。”
三人关系极好,旁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之前倒罢了,只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老嫔,一个受罪罚没葳蕤宫的婕妤,还有一个才入宫不久的美人。
如今不过数月,三人竟都同处嫔位,执掌一宫,顾皙颜和陈嫔还都有了身孕,这如何叫旁人不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