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近日宫中变故也是极大。”钱嫔很是感慨,“王贵妃的掌宫之权都被削了,而今是太后娘娘和贤妃娘娘管着事。”
陈嫔冷哼,“自庆安元年冬月之后,一直便是王贵妃掌管后宫。可这才四年的时间,宫中多少嫔妃无故小产,这掌宫之权早该易了。”
她失宠进葳蕤宫那会子,王贵妃只怕也没少叫人薄待她。否则,仅凭一个小小的谢婕妤,怎能制得住尚药局那帮人。
“是啊,这些年,宫中的‘意外’也着实太多了些。”钱嫔讳莫如深。
陈嫔却不觉有什么好忌讳的,于是对顾皙颜道:“王贵妃昔年受文氏与何氏所害,再不能有孕,宋贵妃也是身子不济,可两宫贵妃却没少拉拢一些年轻嫔妃。”
“这些年若不是她们暗中较量,只怕宫中也不会出这许多事情。”
陈嫔不禁想起,昔年付才人与厉才人分别投靠两位贵妃,亦是双双怀孕,后来竟是相继小产,许是病中多思,没过多久……人便都没了。
她抚了抚小腹,眸光坚定,“反正不管如何,我都不会让她们伤害了我的孩子!”
钱嫔看了眼她拢起的小腹,目光便柔和了许多,“如今太后娘娘管事,贺氏也拘禁了,总归可以放心些。我呀,就盼着你们腹中的孩子出生,日后热热闹闹的多好。”
闻言,顾皙颜与陈嫔相视一笑。
顾皙颜搭在小腹上的手指微动。
她之前曾两次有孕,一次小产没了,另一次好不容易十月怀胎,却难产血崩,险些人都没了,后来身子也是每况愈下,最终亡逝……
黄昏时,钱陈二嫔告辞离去。
落葵端来一碟软香糕,“主子,您晚膳都没吃什么东西。”
她摆摆手,“拿走罢,我不想吃。”
落葵皱眉,看向常姑的目光里透露出担忧。
常姑无奈,只得摇摇头。
自打那日顾皙颜醒来得知自己有孕过后,神情便有些恍惚。满宫里谁有了身孕不是眉开眼笑,可她有是些抑郁的模样。
正当常姑无可奈何之际,门外传来一声高呼,“陛下驾到!”
神魂游离的顾皙颜这才聚焦目光,起身到门口迎驾。
“怎么瞧着没精打采的?”庆安帝是个心思敏锐的。
顾皙颜垂眸,没说话。
庆安帝挥手便叫方安等人都出去,屋里便只剩他们二人。
“可是哪里不舒坦了?或是谁人惹你不快了?”他坐近了,柔声问她。
顾皙颜眸光微动,“臣妾只是,有些心慌。”
她抬头,望着庆安帝,脑子里闪现的全是那些年他忙于朝政,无法顾全后宫的景象。
庆安帝以为她是之前受贺氏毒手,如今惶惶不安,顿时心肠都软了几分,很是心疼地哄她,“别怕啊,万事都有朕呢。”
如今的后宫他会牢牢把控着,不会再叫旁人随意下手,肆意妄为。
顾皙颜定定地看了他许久,最后收了视线,敛了眸中的波动。
她缓缓起身,“陛下,臣妾有些乏困,如今也不宜侍寝,不如您去其他宫中坐一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