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王爷!”秦烨才刚刚从绯衣阁内出来、走不到十步,便听到有人在不远处唤道。
秦烨停下脚步,眯起眼睛看着缓步走来的云燮,面上的不耐表现的十分明显。“狼域王,你怎么来了?”
云燮只有一个人,卜夜作为她的影卫,向来极少和她同时出现在别人面前。听了秦烨的话,云燮并没有生气,走进了细细打量一番秦烨的脸色,饶有兴致的道:“哟哟哟~~这一脸黑炭似的模样,是谁又招惹了我们的翼王爷?”
楚良和战羽就在旁边没有离开,闻言忍不住抿唇一笑,普天之下除了瑞王和皇上,大概也只有这个亦正亦邪的狼域之首敢这样对王爷说话了。
“少说废话,你来干什么?”秦烨的心情很不好,根本懒得多和云燮非唇舌,不耐烦的直接问道。
云燮耸耸肩,扭头对楚良挤了挤眼睛。“看来你们家的雪姑娘、气人的本事不错啊。”
楚良笑的滴水不漏。“比起这一点,云公子的本事也不低,而且,消息也格外灵通。”
——雪姑娘才刚刚回来,云燮就已经赶过来了,这种敏捷的通讯可不是一般人都能有的。
云燮知道他暗指什么,不否认也不在意,淡定的挑眉道:“我做的可是高危职业,若消息不灵通,那我早八百年就去阎王殿报道了,楚大军师,你说是吗?”
楚良微微颔首,“自然如此。”
秦烨的脸色沉了沉,语气阴霾。“你要灵通是你的事,这里是本王的地盘,你做事最好干净点,否则被本王抓住了什么,照样叫你不得好过。”
“啧啧~~”云燮夸张的吧唧吧唧嘴,走过来伸手放肆的搭上秦烨的肩膀,似笑非笑的道:“好吓人的话,不过翼王也该知道,本公子可是最痛恨被人威胁的。”
“本王从不威胁别人。”
云燮耸肩。“我知道你只是说实话而已。”她放开了秦烨的肩膀,露出一个小白兔般的笑脸。“我是来看那个叫阿雪的女人的。”
秦烨脸色越沉。“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都没有。”云燮回答的理直气壮。“只是我对她有点兴趣而已,翼王爷,您有什么意见吗?”
“哼!”秦烨冷哼了一声,脸色更臭。
云燮闲庭漫步似的往前走了两步,笑容越见放肆起来。“你放心,我没想挖你的女人,比起警惕我、你还是想想怎么防备夏太子和那个刚刚冒出头的瑜王更加妥当。”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云燮留下一串嚣张的笑声,径直走进了雪狼的房间,末了还不忘扔出一串话来:“翼王爷,若不放心我们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门可没关,大可进来盯着哦。”
“该死的家伙!”秦烨面若寒铁,咬牙切齿的怒了一句,抬步便要离开,可是走不到两步,又停下来头也不回的道:“战羽,你守在门口,免得那女人做出什么不检点的事情来!”
说完之后,他才忿忿的拂袖而去。
战羽和楚良对视了一眼,微微苦笑着摇摇头。
绯衣阁内十分安静,雪狼就躺在最里间的牙床上,浅绯色的纱幔重重叠叠,轻盈的无风自舞,将牙床上和衣而卧的绯衣少女遮挡的若隐若现,隐约勾勒出些许旖旎来。
云燮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脸上散漫的笑意渐渐退去,眉目间居然有些慎重和疑虑,缓缓走进她的牙床,却在两米开外停了下来。
盯着那微微堕下的纱幔好一会,华衣白袍的变妆少女突然轻轻的笑了,语气散漫却暗藏锋芒。“装睡可真有一套,想来秦烨也是这样被你骗了吧。”
牙床纱幔后毫无动静,云燮也不生气,自顾自的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毫不客气的捏了块梅花形的糕点塞进嘴里,才嚼了两下,便皱着眉毛吐在一边。“什么鬼东西,这么难吃!”
“不是难吃,是你嘴刁。”纱幔后突然传来少女清凌的声音,带着云燮记忆中似曾相识的刻薄语调。“你是怎么发现的?”
云燮擦了擦嘴,看着浅绯色的纱幔后探出一只手来,手背白皙的肌肤上还残留着些许的碧色,将轻若无物的纱幔撩起,绯衣少女的脸色苍白,眼眸平静无波。
“很简单啊。”云燮指了指她身下的被褥,“是你太不小心了而已。”
雪狼低下头,看见自己右手旁的被褥上、不知何时滴了一滴殷红色的血,用指尖沾了沾,黏稠,还未来得及凝固,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刚刚才滴下的。
原来如此。
雪狼默不作声的擦拭掉指尖的血迹,瞟了一眼自己已经止住血的肩头,只有人清醒时检查伤口、才有可能不小心弄破了血痂,让血滴落下来,若她还在昏迷中,自然不可能做到。
“受伤了嘛,喏~~”云燮从怀中摸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凭空扔给她,见雪狼伸手接住了,才漫不经心的道:“活肌止血的药,比最上等的金创药还要好。”
“为什么给我?”
“看你顺眼呗。”云燮弯起眼睛,半真半假的说道。“我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玩具了,自然不希望你那么早翘辫子。”
“有趣的玩具?”雪狼微微挑了挑眉梢,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倏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抬眸看着云燮的脸。“你在说我吗?”
“这里还有别人吗?”
雪狼笑了笑,抬手将手里的药瓶扔回给她。“多谢抬爱,可惜我从不接受敌人的帮助。”
“你怎么能确实我是敌人?”云燮挑了挑眉毛,有些奇怪的委屈。“我可没做过半点对你不利的事啊。”
“这个世界的人对我而已,不是朋友,便是敌人。”雪狼重新躺了下去,阖眸。
“你算我哪门子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