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愉眉梢微挑,看向地上跪的周全喜,
“喜从何来?”
周全喜一张老脸笑成了朵菊花,“南方水患,郭大人上书治理章程,并在辖下率先试用,水患得到很好治理,”
“皇上大喜,连夸郭大人大才,特按照郭大人上书之法,治理南方水患,还提拔郭大人为巡抚一职,令郭大人巡视指导水患治理之事。”
“当真?”知愉也极为惊喜,
她当初给郭父送去了治水的方向,只是一步闲棋,没想到还真给郭父研究并实用了出来,
“千真万确,”周全喜脸上的笑就一直没下去,
“奴才等人谨记娘娘的令,不敢随意打探前朝之事,此事现如今却是前朝后宫都传遍了。”
“好好好。”知愉唇畔微扬,从书桌后迈步出来,
周全喜见状立即上前小心搀扶,
知愉一边往正殿走,一边吩咐道:“此番确实是大喜事,传本宫令,延禧宫上下各赏一个月月钱,也沾沾本宫娘家的喜气!”
“是,多谢娘娘恩赏。”
知愉到正殿时,冬菊也回来了,
看到知愉第一眼,就连忙福身给她道喜,
知愉笑着叫起,在听冬菊禀报完暗地里的人手已经按照她的意思,收拢后,心情不由更好了。
“娘娘福缘深厚,如今不仅怀了小阿哥,郭大人又得到升迁,可见老天爷也是庇护着娘娘的呢!”
“娘娘宅心仁厚,自应当得老天爷厚爱。“
“娘娘是有福之人,奴才们能跟着娘娘,才是奴才们的福气呢。”
“刘公公说的是,只有跟着娘娘,奴才等才能有此等福气,日后定当尽心竭力,以报娘娘恩德。”
……
宫内奴才领了赏银,都纷纷说着讨巧话,奉承着知愉,
知愉面带微笑听着,瞧着众人喜气洋洋的脸,
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个好主意,
知愉捏着帕子,对一旁冬菊招了招手,
冬菊立即上前,附耳过去,
殿内奴才见此,连忙止住嘴,默默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垂头不语。
半响后,
“是,娘娘放心,奴婢一定配合好娘娘。”冬菊听完知愉的吩咐,立即点头应道。
知愉微微颔首,挥手让她退下,目光隔窗遥遥望向远处的风光,
如今,
郭父从一介从五品知州,一下子升任巡抚,简直是坐火箭一般的升迁,
不过这还仅仅是个开始,郭父应该在巡抚之位上待不长,
但若是水患都被治理好,估计郭父一个工部侍郎是跑不了了。
此等大事,胤禛没道理不过来延禧宫一趟,
届时她就有机会救出金盏了!
正想着,
外面就传来一声尖细的唱报声,“皇上驾到!”
知愉与冬菊对视一眼,
知愉连忙站起,而后一个转身躺回床榻上,
冬菊利落的帮她盖好被子,
主仆二人刚弄完,
便见胤禛大迈步进入殿内,不似往日神色冰冷,面无表情,如今是肉眼可见的欢心,
“臣妾给皇上……”知愉佯装挣扎着起身,
却被胤禛快步上前,一把按了回去,“你身子还没好全,不必多礼了。”
“臣妾谢皇上。”知愉面上挂着温柔的笑意,暗地里指甲却狠狠掐着手心,
是她高估自己了,
看到这个人渣,她还是忍不住的生理性恶心,
只能这般,抑制住自己翻涌的心绪。
“你可知你父亲立了大功?”
胤禛也没含糊,直奔主题。
“皇上可是指父亲升官一事?”知愉抿了抿唇,“方才听下人来报,说父亲被升任巡抚一职,臣妾还担心呢,听皇上这般说,父亲原来是立了功吗?”
装还是要装的,
虽然这消息已经人尽皆知,但胤禛可不知道,
若是知愉上来就说知道是何事,胤禛没准就会认为她故意打探前朝消息了,
知愉如今,已经看清了这个狗男人的真面目,自然会做的周全些。
“岂止是立了功,此等功绩就算是名留青史都是能够的!”胤禛眼中光芒闪烁,极为郑重道。
知愉心里呵呵一声,
她当然知道,
这可是现代人民经过无数次水灾后,用生命堆积出来的办法,
自然够得上名留青史的分量。
面上却是惊讶的瞪大双眼,“竟是这般大的功劳吗?”
说着,知愉面容染上作为女儿的自豪与略有些担忧的神色,
“臣妾在家中时,父亲便案牍劳形,常常为百姓之事,彻夜不眠,忙碌奔走,也常听到父亲教导幼弟要在其位谋其职,做好分内之事,”
“如今父亲做出这般大的功绩,作为女儿,臣妾自然欣喜,但一想到,暗地里,父亲定然为此不知付出多少心血,多少日夜不眠不休的思虑,就十分忧心父亲身体,”
“为国尽忠自然是好事,但若是可以,臣妾宁愿父亲一辈子守着知州之位,身体康健,也不愿父亲为此这般耗费心神……”
知愉说着默默低下头,
把一个不懂朝堂之事,且十分懂事孝顺的形象立的很牢,
起码胤禛听了很是动容,
又想到,
之前知愉因为知道自己是瓜尔佳氏影子的事后,伤心难过到动了胎气,
心中定然爱惨了他,
如今又视功名利禄为无物,只看重亲人身体康健,
不由感慨:真是个重情重义,孝顺有加的女人,
不愧是朕看中的女人!
胤禛那感性的心得到了极大满足,伸手揽过知愉肩膀,温声安慰道:
“郭大人尽职尽忠,实为大清肱骨之臣,有郭大人这般官员在,朕何愁大清不兴盛,”
“大清正是用人之际,郭大人还需操劳些,”
“不过爱妃不必担心,朕会给郭大人赐下个太医,日夜照看,定然不会让郭大人过度劳累。”
知愉伏在胤禛胸膛前,面色平静,眸中毫无波澜,
声音却带着十足的感动,“如此,臣妾就放心了,臣妾替父亲谢皇上恩典。”
“娘娘,这是刚熬制的燕窝,您看在这大喜之事的份上,好歹用些吧!”
冬菊不知何时退了出去,回来时端着一盏煮好的燕窝,
“皇上,希望您能劝劝娘娘,这再大的事,也要用膳啊,如今娘娘还怀着小阿哥,若是终日进食如此之少,”
“不提娘娘的身子,就是腹中的小阿哥也撑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