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到了次日辰时,太阳高挂在天空,山间的雾开始慢慢散了。
唐体恒带人上山来寻找,按昨日臻儿发射响箭的方位,她们应该是在财神庙那边。
唐体恒心里颇为恼火,昨日山上下雨,还起雾,初夏怎么会跑山上去。
等他带人找到财神庙,却看见庙里有4人坐在那里。
自家一对儿女还躺在地上,盖着一张被子睡觉,另外红衣和黑衣男子倒是清醒着。
唐体恒眼皮一跳,看向齐、谢两人的目光充满了狠厉。
“你们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唐家堡的山上。”
齐斐聿打了个哈欠,一晚上没睡,他现在有点困了。
“误入此处,不巧遇上大雨,便在庙中过夜了。”
这话属实没什么可信度,唐体恒手微动,打算先抓住两人再盘问。
他手还没伸向自己的武器,谢京墨率先拿出苍云谷的腰牌:“晚辈冒失进了山,前辈莫怪。”
唐体恒这才住了手:“原来是苍云谷谢谷主。”
唐臻朵这会也醒了,见父亲脸色不好,忙解释道:“爹,你先别冲动,这两位是初夏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唐体恒看向儿子,唐初夏点点头。
唐体恒这才缓了脸色:“既是如此,两位不妨随我去堡中做客,唐某也好尽地主之宜。”
齐斐聿又打了个哈欠拒绝了:“不用了,唐堡主,我二人改日再来拜访吧。”
说着拉拉谢京墨,打算下山了。
唐体恒面色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你主子还未定夺,哪有你说话的份。”
显然,他把齐斐聿当成苍云谷的弟子了。
唐臻朵脸色白了白,拉拉父亲的手,想解释。
齐斐聿没管他,此时都已经走到门口了,他一天没睡,没了往日的耐心。
他回头看谢京墨,那意思,走不,你不走我先回去了。
谢京墨抱拳行了个礼:“晚辈告辞。”
便随着齐斐聿走了,几个起伏间,已没了踪影。
唐初夏还是第一次看到两人的轻功,有些艳羡。
“爹。”唐臻朵附在唐体恒耳边,将昨日的事大致讲给他听。
唐体恒这才明白自己误会了,那人原来是通晓斋的。
难怪他不把自己放眼里,通晓斋的人行事风格都是这样,谁都看不上。
不过,看样子,他和谢京墨的关系倒是不错,江湖上之前不是还在传这两大帮派不和吗?
“霍榆?”唐体恒细细品味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霍榆。”唐体恒停住了脚步,音量猛然提高。
唐初夏被吓了一跳,心狠狠一抖。
“爹,他怎么了吗?”唐臻朵疑惑问道,其实心里也有点窃喜.
爹若是知道他是谁的话,能不能让他参加今日的比武招亲啊。
唐体恒的脸色不大好:“难怪,难怪。”
前几日,听到的传言,好像来自长明山庄的少庄主,通晓斋大当家叫霍榆。
怪不得会和谢京墨一起出来,也只有他配得上做谢谷主的朋友吧。
“爹,你知道他是谁吗?”唐臻朵好奇地问道。
知女莫若父,唐体恒叹口气,劝告她:“丫头,别妄想了,那不是能入赘我们唐家的人物。”
“为什么?”唐初夏不服气,自家姐姐那么厉害,那么漂亮,配谁不是绰绰有余。
唐体恒没理他,语重心长对唐臻朵道:“臻儿,你身上担着唐家堡的责任。”
“那红衣少侠是通晓斋大当家,他绝不会入赘我唐家的。”
唐臻朵听到他是谁,就明白了自己希望渺茫了。
但她还是道:“万一他自己愿意呢。”要是让他足够喜欢自己,自愿入赘呢。
唐体恒蹙眉,想再劝劝她。
唐臻朵却道:“放心吧,爹,我不会乱来的。”
“努力过,还不成功,我自然就放下了。”唐臻朵宽慰她爹道。
唐初夏也在一旁自信给姐姐鼓劲:“姐姐你一定可以的,你那么漂亮。”
唐臻朵也满脸骄傲:“我也觉得我可以。”
唐初夏还不忘拍胸脯承诺道:“我会帮你的。”
唐体恒不忍心打击女儿自信心,斜睨儿子一眼道:“你还是先好好和我说说,为什么冒雨上山吧。”
唐初夏道:“姐姐今天不是要比武招亲吗?我上山给姐姐求个好姻缘。”
唐初夏瘪瘪嘴,那红衣服的男子不就被他求到了嘛,他还要来还愿呢。
唐臻朵质疑地问:“问题就在这里,谁和你说的这里有山神。”
唐初夏抿嘴,不再继续说话。
“你不说,我便去问封旭,总能问出来。”唐体恒自然知道怎么让儿子说话。
唐初夏有些着急:“封旭不知道这事的。”
“哼,你在山上这事都是他和我说的,我可不信他不知道。”
“是表哥和我说的。”唐初夏急了,把表哥供了出来。
这个表哥,是唐体恒妹妹的儿子唐儒觅,原本跟他妹夫姓蔡,后来妹夫死了,妹妹作主给他改回唐信。
妹妹是唐体恒二娘的女儿,和他们家算不上亲近,夫家死后,他娘子作主,同意了她回唐家堡生活。
不过也基本他们娘俩自己一个院子,后来唐初夏出生后,才和他们走得近了些。
“刀也是他给你的?”唐体恒问他。
“就是房中削水果的刀,我随手拿的。”唐初夏赶紧帮表哥撇清关系。
“你这几天搬去和你姐姐住。”唐体恒给他下了命令。
唐初夏一听也很开心,好耶,姐姐出嫁前,他要珍惜和姐姐相处的时间。
唐臻朵和父亲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她明白父亲的意思。
弟弟如今年岁不小了,却还如此不知世事,确实该好好教教了。
虽说不求他成长到担负起唐家堡的责任,好歹也要能认清是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