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夏这两天在太学过得很是快乐,昨天和沈当家在男子学堂,今天跟着夏当家去女子学堂。
因为年龄不大,他表现得又很乖,所以大部分学子对他的态度都很和善。
特别是今天,刚被夏泠带到学堂,便被一众小姐姐塞了一堆零食。
“原来任夏你和隔壁新来的那个任炵是姐弟啊。”杨仪把糕点放在唐初夏面前。
任夏是夏泠在太学用的化名,她本来给沈炵取名任冬的,奈何沈炵死不愿意,最后还是如他所愿,叫任炵。
夏泠倒是理解,毕竟沈炵的名字是齐斐聿给他取的,他不愿意改也正常。
“是,我弟弟平时不爱说话,性格闷了点。”夏泠双眼一眯,笑得和煦。
“我倒是觉得这性格很好啊,向我弟弟那样也太吵了。”林蔓蕴家里有个弟弟,奈何自家弟弟太吵。
“是啊是啊。”王香园也赞同道:“你的两个弟弟都好乖啊。”
“不过,任夏你家取名字还蛮特别的。”杨仪吐槽道。
任夏,任秋,任炵,基本是按季节取的名字嘛。
夏泠谦虚地摆摆手,张口就来:“家父文化程度不够,就按照我们出身的季节取名了。”
她这话,众人觉得更有些疑惑了,身为女子能读书,更何况是来太学读书,家庭肯定都不普通。
而这样一个家庭的男主人,怎么会文化程度不够呢。
“说真的,任夏你还挺神秘的,我都没听说过你家。”
“你该不会是皇家的公主来微服私访的吧。”杨仪开玩笑道。
夏泠也笑着接话:“那我可真不错,就是没听说过皇家什么时候有公主了。”
几人闻言都不禁莞尔,当今天子还没有孩子降生,先皇倒是有个长公主,不过早就被嫁到纳西国和亲了。
“皇家公主也没什么好的,还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和亲。”王香园显然也想到了那位长公主,感慨一句。
“嘘。”林蔓蕴赶紧捂住她的嘴,责备地点点她的额头:“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王香园显然也缓过来了,尬笑两声,转移了话题:“现在太学这么危险,你还敢带弟弟来呀。”
“我看没那些人说得这么邪乎。”杨仪心直口快:“肯定是那群文人胆小,瞎说得。”
杨仪会些拳脚功夫,所以有些看不上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就是,若真有鬼,怎么我们女子学堂这边没有见过呢。”王香园也觉得鬼怪之事存是扯淡。
“许是什么巧合吧,不过没出大事就是好的。”林蔓蕴给他们解释道。
“谁知道呢,那也不至于吓到生病吧,还病了好几个。”杨仪还是看不上那群人。
“小初夏,你昨天在男子学堂那边,有见过鬼吗?”王香园捏捏唐初夏的脸,问道。
鬼?唐初夏压根就没听他们提起过,乖巧地摇摇头。
杨仪更觉得那鬼是他们胡言了:“就说是扯淡,就他们那样子,要是遇上了最近的几起凶案,不更得妄言鬼怪了。”
“也不全是这样的,也有智勇双全的,比如...”王香园觉得她说得有些过了。
但是她的比如,后面没好意思说出来。
杨仪却和林蔓蕴对视一眼,坏笑地异口同声:“比如席风就智勇双全。”
王香园有些不好意思,忙捂两人的嘴:“说什么呢,你们两个,也不知羞。”
两人又对视一眼,学着她的样子,阴阳怪气:“不知羞。”
随后又一起放声大笑,周遭一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夏泠听着她们的调笑,也露出了微笑,不过,突然,她眼底闪过一瞬寒意,看向门外。
刚才有一会,她感觉好像有人在监视她们。
杨仪看她脸色一变,也顺势看向门外,什么也没看到:“你在看什么呢?任夏?”
夏泠摇摇头,搓搓手臂:“没什么,刚听你说皇城最近有凶杀案,觉得有些凉意。”
杨仪搂搂她的肩:“没事的,我会保护你们的。”
王香园也安慰她,她的父亲就是刑部的:“对呀,而且刑部其实查到些线索了,那些死者都是有联系的。”
夏泠好奇问她:“你父亲还会和你说案件发展吗?”
王香园得意一笑:“怎么可能。”
她神秘一笑:“今天我父亲难得有笑脸了,我看他肯定是查到什么线索了。”
这件案子韩尚书十分重视,一直亲自追着查,他父亲已经一连好几天,顶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出入家里了。
“那就好。”林蔓蕴道:“只希望赶紧抓住那些大恶之人。”
杨仪也憧憬道:“只可惜我们入不得官场,不然我肯定能抓住那些贼人。”
王香园调笑着,也夸她:“你最厉害了。”
还是林蔓蕴担忧提醒她:“你可还是要小心些,这么莽撞可不好。”
夏泠崇拜地看着杨仪:“那我可仰仗杨女侠的庇佑了。”
杨仪被她们捧得有些飘飘然,大手一挥:“好说好说。”
刘夫子板着脸走进来:“吵吵嚷嚷的,一点也不矜持。”
几人一看夫子来了,赶忙乖乖坐好。
刘夫子昨天已经在男子学堂见过唐初夏了,早有准备地拿出一本书,让他自己看,尔后开始讲课。
夏泠天生记忆力好,理解力强,颇为聪慧,而且她上课时还认真。
虽然只上了几堂课,但已经颇得各位夫子赏识,刘夫子更是屡次扼腕叹息,只可惜不是男儿身,不能为国效力。
待刘夫子讲完今日的课程,夏泠举手:“夫子,最近太学常传闹鬼是真的吗?”
她这一问,周围的学生都暗自夸她的勇气,又不约而同把目光看向夫子,眼里也满是好奇。
刘夫子本来就为这事伤脑,因此板着脸凶道:“正气浩荡,岂有鬼哉。”
夏泠也颇为赞同地附和他:“我亦觉得如此,若世间真有鬼,那最该害怕的应该是那些作恶之人,而非我们这些无辜之人。”
刘夫子赞许地点点头:“所言甚是,你这见解,该让那些妄言之人羞愧。”
看夫子没那么生气,杨仪也鼓起勇气问道:“所以太学那些谣言因何而起呀?夫子。”
刘夫子确实被问住了,刑部还没查出什么头绪呢。
他也不含糊:“具体的还要等刑部的调查,你们且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