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斐聿听着方师爷的话,心中有些豁然开朗,或许,他们可以再去试试那山上的机关。
等于大人听了衙役传话过来,齐斐聿已经离开。
于大人有些神情凝重:“你觉不觉得,谢公子和霍公子有事瞒着我们。”
方师爷一脸正经点点头:“觉得啊。”
于大人说:“这就对了,所以我们还能和他们合作吗?我总觉得昨天那人是她们故意放跑的。”
方师爷满不在乎道:“说实话,这两人的气度绝非常人,他们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可是这又如何呢?”方师爷话锋一转。
“目前来看,他们没做什么阻扰办案的事,甚至还屡次给我们送来线索。”
“既然他们的行为与我们有益,我们何必在意他们的目的呢?”
于大人不得不承认,方师爷的说法确实有道理。
更何况,从昨天谢公子和霍公子的能力来看,府衙恐怕没有能与他们抗衡的人。
这次的嫌疑人,无不表现出超强的武功,他确实需要这两人的帮忙。
果然,江湖事最让人头疼了,最近临江府还来了这么多江湖人。
于大人揉揉太阳穴,重重叹口气,这事情乱得,堪比他刚接手临江的那段时间了。
那个时候,也有一个帮派在临江府作威作福,就是曾经的虎豹帮。
虽然还没等他想办法处理这个帮派,虎豹帮就莫名销声匿迹了。
不过他还是得考虑一下,自己手里的信息到底要不要跟他们分享。
“大人。”门外衙役进来禀告:“圣旨到。”
于大人不敢拖延,赶紧出去迎圣旨。
听完圣旨后,于大人的思维已经彻底混乱了。
又反复确认过圣旨内容后,他不敢怠慢,亲自去了趟霍公子的住处。
齐斐聿在和于大人长聊过以后,将人送出门去。
回头和谢京墨对上眼神,终于能理清些头绪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于大人突然来告知这些信息,但是他告知的在衙门卷宗中查到的信息,确实很有些用处。
按于大人所说,前任知府严琮郡是以抓捕前朝余孽为由,抓住的殷三叔和江平乐。
当时参与抓捕的,便是虎豹帮的人。
根据卷宗所写,这二人意欲私自培养势力,以图光复前朝。
而余希,在卷宗中是参与帮助二人逃脱的帮凶。
这个卷宗最后不了了之了,并没有记录结案结果。
只记载了殷三叔死亡,但尸体被偷走,余希、江平乐逃亡,不知所踪。
齐斐聿道:“这就是了,确实与我们所想相差不大,当初严琮郡估计就是为了所谓的前朝宝藏抓的人。”
“但是现在,严琮郡和虎豹帮都已经被灭了,江平乐要钓出来的,就是冲着幕后之人了。”
“原先我们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放出宝藏图的下落,现在反而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放出墨池鞭的信息了。”
“确实很奇怪。”齐斐聿也认同,毕竟江平乐自己都不太清楚墨池鞭的来历。
她昨天甚至被假的墨池鞭给骗过去了。
“看来,我们要再去爬一趟山了。”齐斐聿扔给谢京墨一件软甲,自己也仔细穿戴上。
拿上纯钧剑,打算去破一破山上的机关了。
两人全副武装,又来到了山脚下,开始准备爬山。
山上的树格外的茂密,完全遮盖了头顶的太阳光线,他们很难在里面判断方向。
两人一边走,一边在地上做记号,果然没一会,就又走到了原地。
他们又换了个方向,继续前进,没一会,再次走到了原地。
齐斐聿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卷红线,将它粲缠绕在右手边的一棵树上。
两人顺着线走,尽量沿直线走,每走一段路,就缠上一棵树,继续往下走。
这次方向直到手中的红线绕完,两人都没有回到原地。
“接下来呢。”谢京墨看向齐斐聿:“没线了。”
齐斐聿一脸淡然:“方师爷说过,有时候一力降十会。”
只见他抽出纯钧,顺着红线继续画上直线,直到遇到一棵树拦住了路。
“唰。”齐斐聿剑光一闪,那棵拦路的树应声倒下,顺着齐斐聿画线的方向倒了下去,给他续上了线条。
齐斐聿挑眉看谢京墨,谢京墨默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好方法。
两人就这样,一路走,一路砍,终于走出了那片密林。
眼前豁然开朗,没了密林,但是草还是很高的。
两人刚走了一步,便有一阵破空声响起,四周射来不少箭雨。
两人赶紧施展轻功,各自躲开那阵箭雨,只是他们一落脚,就又踩中了机关,箭雨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射来。
两人仗着轻功好,硬是是一路给踏过去了,走过了箭雨覆盖的区域。
“还好穿了软甲。”齐斐聿擦掉手上的血迹,手上还有些擦伤现在也来不及处理。
谢京墨也好不到哪里去,刚刚的箭雨太密了,他们能莽过去,都算身手好。
但凡来的是其他人,经过那一遭,都要变成刺猬。
两人现在不敢轻易动弹,只能站在原地稍作休息。
调整完内息,两人谨慎多了,齐斐聿挑起一块石头探路。
那石子安安静静的躺在路上,没有引发任何危险。
齐斐聿让谢京墨站在原处,自己小心一跃,到了石子落地的地方。
脚下马上响起机关声,齐斐聿反应极快,一跃而起,又回去了。
站定以后再回头看,自己刚才站的地方,已经塌陷下去了。
两人探头瞅了一眼,下面尖刀的光芒分外亮眼。
“哦吼。”齐斐聿拍拍胸口,还好自己反应快,不然现在身上得多不少窟窿。
“可能是刚刚力度不够,石子本身重量不够,没有启动机关。”谢京墨猜测道。
齐斐聿也点头表示赞同,随后花了更大的力气重新挑了块石头。
这次机关有了反应,那石子也落入了一个窟窿。
两人对视一眼,看来这个方法管用。
最后,在两人身边的石头都用得差不多了,他们才谨慎地走过这条已经坑坑洼洼的小路。
最后,两人到达山间木屋处的时候,已经累得不行了。
江平乐早已在门口等着两人了。
“敢闯我这山上机关的人不少,闯成功的,你们还是第一个。”
齐斐聿毫无形象地喘着粗气:“那我很荣幸啊。”
谢京墨的刀早已出鞘:“你知道我们在闯你的机关。”
江平乐走近两步,骄傲道:“当然,从第一个机关触发开始,我这里就有反应了。”
“我已经给你们优待了,没有开启更多的机关,只是任由你们闯守山的机关。”
如果她开启了更多的机关的话,就算是他们,只怕也不能全须全尾的站在她面前。
“那还真是多谢了。”齐斐聿随意地拱拱手。
“为什么不知难而退呢?”江平乐问他们。
那段密林是保护自己的第一道屏障,但也是保护闯入者的一道屏障。
至少,他们还有命选择回去。
“那你又为什么心软放我们一命呢?”谢京墨反问道。
江平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直盯着齐斐聿的脸看。
忽然抬手扯了扯他的脸皮,是真的。
“你叫什么名字?”江平乐情绪有点激动。
齐斐聿半抬眼皮,轻声道:“余祸。”
江平乐却不敢相信,她掌中突然出现一把匕首,抵在他的脸上。
“骗人,你明明是通晓斋的霍榆。”
齐斐聿压住谢京墨的手,让他不要冲动,点头承认:“没错,我同时也是霍榆。”
江平乐手轻轻发抖,猛地收回了手里的匕首,眼里的泪却不住地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