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顽童心起,手拿几个石子直冲混混孙举面门而去。
混混孙举头上一吃劲儿就自然醒来,朦朦胧胧看到床上有几个石子,就睡意全无。
他平日里作奸犯科的事儿没少做,仇家众多。一见床上的石子,第一反应就觉得不知道是谁过来寻仇。
他继续佯装昏睡,余光落到窗户上。一见并未损坏,心道定是家进了人。
见他不再打呼噜,易水寒得知他肯定在装睡。
这几日自己经常梦到牛头马面,就学着梦里的腔调说道:“牛头索命,孙姓贼人还不伏法!”
混混孙举也是胆大,下意识觉得像是道上的哪位绿林豪杰跟他游戏。于是大着胆子起身点开油灯。
见四下无人,这才慌起神来,连忙跪下,一边磕头一边说:“不知我得罪了哪位高人,小人胆小,请高人快快现身。”
“说张家庄命案是不是你的手笔?”
听着声音来自房梁上,孙举大着胆子往上一看,见房上无人,更是骨寒毛竖,本就心虚,嘴里止不住地战栗道:“这这...”
“你先把自己的袜子塞进嘴里。”
孙举本就不爱干净,袜子更是几周未洗,虽百般无奈,但还是照做。
“阎王爷派我将你魂儿勾入地狱,你快快跟我走吧。”
“我还有老母未养,请贵差宽限宽限。”
“那李氏夫妇难道就没有父母需养吗?”
混混孙举自知自己罪大恶极,也不辩白,只是在那里当当磕头。
“将你案发经过从实招来,看我将你投入哪层地府?倘若说谎,直入钩舌地狱!”
孙举吓了一激灵,不敢说谎,连忙道:“小人母亲收了张小姐的一双绣鞋,代为与李秀才保媒拉纤。我自以为能诈得银钱,就拿了一只绣鞋与李秀才当街吵闹。哪想到张大户胡乱断案,自己吃了亏,连绣鞋也丢了。”
“小人在酒肆中半夜饮酒,越想越气。拿着另一只绣鞋,提着钢刀,就直奔张家庄而去。”
“小人本就饮了酒,晕头转向。到李秀才家。听到有人颠鸾倒凤,心道一定是李秀才和张小姐二人。”
“于是更想抓个正着,来诈取他们的钱财。刚进了屋,就遇到男人反抗,黑灯瞎火的,我也没多想,就手起刀落。”
“没料到啊,杀错了。”
“我心下一横,将两颗人头抛至张大户家后花园处,将钢刀抛至李秀才家。回家才发现,另一只绣鞋不慎落在现场。”
“第二天想去现场去取回,哪想早就人山人海。”混混孙举说完之后,仍是叩头不起。
易水寒见他说完继续吓唬他道:“老母阳寿未到。但你行径实属可恶。阎王有令,此时一并带到地府。”
“大人明鉴,小人愿入十八层地狱,来换母亲多两年阳寿。”
“阳有阳法,阴有阴归。你若明正典刑,可多换你母亲阳寿。”
混混孙举是个混不吝,但是自幼无父,由母亲一人拉扯长大。虽也没怎么教好,从小就偷鸡摸狗,但是对母亲还是一片孝心。
听说能换母亲阳寿,更是叩头如捣蒜。
易水寒见他如此,也不再难为他,将家庭住址告诉他,然后说道:“你去此处听候发落。”
孙举自知无脸去见母亲孙媒婆,见东屋无声还以为母亲正在熟睡,就心下一狠,直奔易宅而去。
易水寒遥遥在后跟着混混孙举,见这人还算老实,果真按约来到家门口。
他就背着孙举,一掀神隐符,显出形来。不由分说地叩着孙举,押到张捕头处。
混混孙举自是将案发经过再次陈述一遍,易水寒和张捕头二人一对视,喜不自胜。
易水寒道:“明日该平公子出场了!”
张捕头更是仰头狂笑。
……
月夜、平府
窦思飚正在平清璇阁楼上打坐调气,暗自盘算,这人喝了吐灵茶,已安稳睡去。看来不是别派奸细。
这次下山门,赚了一对资质颇佳的师妹师弟,要是他们能顺顺利利地筑基,想来宗门能奖励我不少灵石。
待此间事了,就带他们二人前往凉国国都,乘转送阵回去。这凉国也算人杰地灵要是能划归卦云宗,想必也是极好的。
想罢,窦思飚打了一个稽首,刚想作法飞去,忽然闻到一种涟漪的味道。
卦云宗炼气期功法,历来童男才能精进。窦思飚已是筑基期高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虽说未曾经历过,对这种气味儿也说不上陌生。
手上掐了一个法诀,他那一对眸子就变得金黄起来,直接望向平清璇旁边的卧房里。
见完之后,窦思飚连忙默默说道:“罪过、罪过。非礼勿视,这小子还真是处处留情。”就立马打了一个稽首,原地消失不见。
……
事毕之后,红娘将头探出了被子,从里拿出了一串吊坠,吊坠上还包裹着易水寒送她的那个绣着黄鹂鸟的丝绢。
她将丝绢解下,将吊坠露出。
说着东西是吊坠,却也不像,说是别的首饰,也沾不上边儿。
就看这东西前端有一串紧实的红木木珠,大小不一,相互紧实却不能各自活动,牢牢地串在一起。
尾端又有几颗玉石珍珠之类的圆球,稀疏地排列着,一看就是做工优良,价格不菲。
红娘拿着这串珠子,喃喃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忽然又用丝绢将其包起,压低声音说道:“你就是我的易郎~~”恍惚之间不慎发出声音。
平清璇本就觉轻,早就被其吵醒。用枕头蒙住自己的耳朵,翻了个身子继续试图入睡。
平清璇听着规律的声音心道,红娘这小妮子,这两天怎么了,跟变了个人一样,是不是要把她嫁出去?
……
张家庄 艳阳高照 宜破门拆院
张大户名叫张丰年,人如其名,自打老爹死后掌管了家政大权,还真是年年丰收,钱粮不断。
又通过县府关系运作,一举拿下了张家庄地保一职,家族事业在张大户这一代达到了顶峰。
有钱了娇妻美妾自然娶了不少,今日天朗气清,他自觉屋中气闷,就叫家人小厮将床榻摆至葡萄架阴凉处,正与最近纳得第五房小妾嬉戏打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