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lu)云观——
几派势力均向嵩阳派靠拢,商讨无极岛惨案。
“无极岛上百条人命难道就这么算了?就任那师徒二人无法无天吗!”
“这无极岛素来与世无争,要说与那巫蛊毒老有什么过节啊,我压根儿不信!”
“那巫蛊毒老以阴阳瘴医自居,自诩掌生死,辨阴阳,巫蛊之术出神入化,现如今又教出个恃才傲物的关门弟子,这可如何是好!”
“可不嘛,巫蛊毒老虽不参与江湖纷争,可他那徒弟却不是省油的灯,仗着她师傅的名号妄作胡为,时时捅出娄子,都是她师傅来善后,要我说,那妖女迟早是个祸害!”
“只是毒老年事已高,待他百年后物化归尘,到时候,谁还能管得住那小妖女!”
“唉……”
“……”
提起那名关门弟子,观内议论声渐弱,都等着嵩阳掌门人表态。
这时观外一女声打破了这短促的肃静——
“诸位!是在说我吗?”
话音刚落,众人只觉一阵异香拂过鼻尖。
这香……是西域的阿纳苏罕花!
西域有一种不起眼的小野花,名为阿纳苏罕,拇指般大小,花呈血色有茎无叶,其香异浓,闻之至幻。常有不知者,因受花香引诱而折下几支,不久后,凡摘过花的人尽数猝死,一传十十传百,人人避之不及,此花便被称为鬼阿苏。因得妖女陆川绫青睐,大肆摘折栽种却毫发无伤,所到之处皆挥袖扬掷异香,张扬至极,大家便也“亲切”的冠以妖花之名。
“妖花…是那妖女!是她!她来了!”
众人乱了阵脚,齐齐看向嵩阳派掌门人。
“嵩阳掌门,您倒是说句话啊!”
“各掌门请稍安勿躁。”嵩阳掌门领着几派人出观。
观外有一株云萝花,槐序时节,花开正盛,只是紫色藤花中多了一抹黛蓝,尤为扎眼。
一名黛蓝罗纱的少女坐在花藤上把玩着手里的骨笛,晃着纤纤玉足,一袭纱裙随之摆动,足踝上挂着一串铜铃,却不作响。
那少女十六七岁的模样,轻纱赤足,周身环绕黛蓝色阴邪气息,众人唤她作妖女,果真是当之无愧。
“在下嵩阳派第七代掌门人,萧岳。”
看着那领头人向自己作了个揖,少女竟觉得有些尴尬,兴许是被人唾弃惯了,偶有人对自己以礼相待,反而觉得不自在了。只是那萧掌门瞧着似已是不惑之年,对自己一个小辈行礼,也不知是不是想折煞自己。
也罢。
那少女跳下来,将骨笛背在腰后,对着萧掌门微微颔首:“阴阳瘴医门下弟子,陆川绫,见过萧掌门。”
嘶,往日里只听说过这妖女横行无忌目中无人,眼下这些许人多是在听闻陆川绫捅的娄子后亲临其境,也只是与陆川绫有过短短的一面之缘。虽从未见过这妖女是否真如传闻里那般不堪,但却都心照不宣的默许了,可如今这妖女礼待他人却是真真实实的有目共睹,由此,众人惊觉,这妖女这般反常,怕是有诈!
“敢问阁下,来此何为?”对比旁人的微辞,嵩阳派确实担得起江湖第一风雅之称。
“来此,参议。”陆川绫莞尔一笑。
“妖女!无极岛先岛主早已退隐,不问江湖事,更是立下规矩不许门下弟子习武招惹是非,你师徒二人又为何对一众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下手!”人群中一人嚷道。
对嘛,这才是别人对自己应有的态度!但多数人也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快,这些话自己再熟悉不过了,耳朵都能听起茧子了,实在是没有必要为了这些无足轻重的人而败兴。
不过嘛,装还是要装一下的,不然怎么对得起别人口中的喜怒无常啊?
她笑言:“杀人,要什么理由?”话毕,陆川绫摊开手心,约莫有四五只蛊虫。
陆川绫做出抛掷之势,众人皆怵,生怕下一秒那些蛊虫会落到自己身上。
这蛊虫那些人是认识的,陆川绫唤作四方蛊,四方蛊食人脑,极擅从皮肤钻入体内,钻至大脑。
“陆姑娘,我等并无冒犯之意,方才是我嵩阳弟子言之不妥,我代他向姑娘赔不是,还望陆姑娘手下留情。”
好温柔的声音。
陆川绫望过去,说话的是萧掌门身后一个身着霜色鹤纹锦衣的青年,那是一张美得过分的脸,柳叶眉桃花眼,若说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陆川绫也不会有半分疑惑。
嵩阳派是江湖上公认的风雅一派,雅人深致惊才风逸,不论何时何地,气度不能丢。他们所使的武器是轻儒扇,乍一看,与民间纸扇无异,不过多了些暗纹,每人的暗纹皆不相同,暗纹不同技能便也不同。
“你倒是挺好说话,不过我看方才说话那人,与你穿着大不相同,怕不是你们嵩阳派弟子吧。”这人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竟然把别人的锅往自家揽,也不怕给自家门派招祸。
“陆姑娘独具慧眼,想来,也是瞒不过陆姑娘的,那名弟子也是为无极岛感到惋惜,遂语气有些咄咄逼人了些,”又从萧掌门身后走到柳川绫的跟前:“若陆姑娘心中实在不快,在下——”话未说完便被一厉声打断。
“岚儿!过来!”萧掌门喝道。
兴许是知道这青年有意代那语气不善之人受过,而陆川绫秉性又的确是喜怒无常,许是怕自己会顺势迁怒于他,萧掌门这才厉声喝止这青年接下来要说的话。这青年似乎与嵩阳一派关系匪浅,所以一向温谦知礼的嵩阳掌门也险些丢了自家的儒雅。
那青年刚要转身退步,柳川绫拉住他的手腕:“你叫什么名字?”
那青年有些茫然:“在下嵩阳派掌门次子,萧允岚。”
陆川绫点了点头,执起他的左手,将自己的手背放在萧允岚的手心,一只不知名的蛊虫从陆川绫的指尖爬到他的手心,又顺着他的手腕钻进了袖口。
众人大惊!
“岚儿!”萧掌门眉头皱成一块,刚要发作,陆川绫又不紧不慢的说——
“呐,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日后你若遇到生死攸关之时,必救你一命!”又对着众人说:“小女还有要事在身,萧掌门,告辞!”
说完,陆川绫轻功一跃,不见了踪影。
萧允岚看着自己的手腕,视线上移到手心,不觉伸起右手轻轻握住左手,拇指在左手手心细细摩挲,似乎是在感受陆川绫留在手心的余温。
“岚儿,你没事吧!”萧掌门赶紧上前问询。
“爹,我没事,”顿了顿,右手抚上心口又继续说:“只是先前一直觉得心气不稳,现在反而觉得好了很多。”
闻言,萧掌门像是松了一口气又似乎更担心了。
“爹,我真的没事,您就别担心了,我与陆姑娘从未结仇,她又怎么会无故害我呢?”
“二公子此言误人呐!那妖女手上沾了多少血腥大家心知肚明,她能安什么好心?”
“依老夫看,二公子还是想法子把这蛊给解了吧,省得被害了性命!”
“这妖女今日就敢当着我们几家的面对嵩阳掌门亲子下手,明日还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腥风!”
“……”
萧允岚对众人声声置若惘然,望着陆川绫离开的方向,暗暗握紧了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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