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时舟这个人向来都是如此,假如他把别人真正放在了心里,就会对那个人掏心掏肺的好。
从前,他对秦华声和徐楠就是这样。他总觉得,自己多做一些,是不是对方就可以轻松一些?
于是,就什么事情都忍不住往自己身上揽。
但似乎他想表达的关怀,落到秦华声耳中并不是那个样子。
秦华声笑着摆摆手,“不用不用,这么一点小事,哪儿用劳烦您盛总啊?放心吧,我能解决。”
他三言两语将这件事情掠过了。
盛时舟和徐楠还要开会,他们也不便聊太久,所以告别之后错身而过。
秦华声没有继续往前走,他站在走廊的尽头,回身看着愈渐走远的两道人影。他的目光死死地钉在盛时舟身上——
怎么着,盛时舟的手伸得这么长,现在连他秦华声已经揽过来的事情,都要掺和一下了么?
过了很久,他收回目光,转身继续向前走。
每走一步,心中就多了一步的盘算。
财务总监的事情,盛时舟要是继续深究的话,很可能会察觉到什么,秦华声就很可能会被牵连出来。
而盛时舟现在在公司的威望,也是一个要重视的问题。
秦华声走下了楼梯,一步一顿。
同性恋的丑闻肯定还难以击垮盛时舟,那他是不是该用一些更厉害的手段?
该如何不动声色地控制公司,到最后他还能全身而退,不沾一点腥呢?
他秦华声没有主子,华盛的主子,也不该是盛时舟。盛时舟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久,也该考虑让位了。
他是该想想办法了……
隔着层层楼梯扶手仰头向上望,秦华声目光明灭,若隐若现,愈渐泛起冷意。
不甘和嫉妒总是在不经意间从心头掠过,可不知何时起,它们好像在秦华声心中落了户,彻底地生了根,长成了参天大树。
枝叶缠绕,怎么都拔不出去。
绕得越紧,剧毒的汁液就冒得越多。
进入了冬日,天气就一天冷过一天,转眼间年关将近,楚南洺也终于要被放出来了。
这两个月,楚南洺在戏班里学唱戏,那真是吃到了各式各样的苦。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学唱戏,是要吃这么多苦才能成的!
在戏班中的两个月,从衣食住行来论。
首先是衣,楚南洺带了好些衣裳,才一进戏班就和手机一起被没收了。
他们拜在一位戏曲大师门下,这类传统的艺术传承,往往也遵从的是传统的礼节和道义。
虽然只会学短短两个月,但学唱戏的第一天,他们就被要求行了拜师礼,奉上拜师茶,拜在了这位大师门下。
这不是戏剧学院,而是真正的戏班子,是从古时候传承下来的戏班子。戏班中的人都有严格的辈分,这里头人人都是楚南洺的师兄师姐。
从此以后,楚南洺就穿上了统一的服装,和这些师兄师姐们一起做早练,一起耍把式,练花活儿。
衣裳有些粗糙,他没日没夜地练着花活儿,寒冬腊月里都能出一身汗,只有一套衣裳换洗,日子过得比较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