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荀鹿看着孜莲的表情,觉得她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拧巴,“为什么不继续维持你和绿尹蓼的交易,转而又把目标放在我们身上?”
孜莲垂着脑袋,似乎觉得难以启齿:“夫人......夫人越来越过分了......她说做到那种程度不够,要、要我......”
后面没说出来,荀鹿和夏之森却可以想见了。
夏之森问了另一个问题:“据你所知,秋阜新对这些事情,了解到什么程度?”
孜莲蓦地摇头,看上去挺确定:“先生应该不知道,从头到尾,夫人都把工作交代得很隐秘......”
“夫人给你的筹码是什么?”夏之森既没有用“母亲”称呼,也没有像荀鹿一样直称其名,听到孜莲耳中倒也没察觉出太大异样。
这句话似乎问到了孜莲的心坎,她不断地搓着手,斟酌着措辞。良久,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站起身来从位置上离开,便要给荀鹿他们下跪。
“你做什么?”荀鹿见势不对,率先开口。
夏之森靠着外边,伸手捞住孜莲胳膊,沉声道:“先把话说了。”
言语中颇有几分警示意味,俨然不像荀鹿那般好说话,令孜莲一个激灵,忙躬身道歉:“对不起,是我逾越了......”
没敢让夏之森干等着,孜莲站在原地,低低地垂眸,讲起了原委:“......我现在最放不下的就是我弟弟,他读书那么用功那么优秀......他的成绩和你们一样好,上雅礼的分数是够的,但是我哪有钱供他......我父母早亡,我没到十八岁就一个人拉扯我弟弟,维持两个人的生活就已经那么艰难了......直到夫人找到我,说会帮我交弟弟的学费,只要我好好听她的话......”
夏之森眉头一挑,听出了蹊跷:“雅礼的学费......这个筹码开得可不低,她既然已经帮你了,什么原因又令你出尔反尔?”
“出尔反尔”这个词用得精准到位,把夏之森内心对于孜莲这种行为的评价,不加掩饰地表达出来。
绿尹蓼的腌臜令他不屑,这个小保姆的行径也同样得不入眼。
孜莲一个哆嗦,把脑袋低的更低。
荀鹿也纳闷起来,她还是开口道出了自己的疑思:“你是觉着......她帮你弟弟交雅礼的学费,还不足以让你付出更多?”
其实这句话问出口,荀鹿也是纠结了一会儿。
她并不是推崇用身体换有形的物质,只不过,按照常人的思维,尤其是已经接下了这个交易的孜莲来说,如果真的一心为了弟弟的前途考虑,大的概率还是会咬牙挺过去的。
孜莲眼睛一闭,干脆继续道:“因为我发现了夫人另一个秘密......如果少爷和鹿小姐加入进来,夫人就会变为被动地位了......”
原来如此。
孜莲也是挺会下棋,布好了阵就等着他们两个跳呢。荀鹿和夏之森对视了一眼,并没有接话。
孜莲立刻又要跪下,这时没人拦着她了:“虽然我不知道二位和夫人之间的具体恩怨细节,但我提供的信息绝对是你们需要的......我唯有这一个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