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久久一怔,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
阮晚又嗤笑着接上了下半句,“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墨小姐这还待字闺中,怎地就对家中人如此冷漠?可真是令人心寒。”
句末一顿,又轻飘飘补充,“啊,我差点忘了,秦小姐早已有了心仪之人,古人说妾心向外,果然不欺我,只是多日不见,墨小姐难不成是在家里绣嫁衣?”
墨久久脸色铁青,差点把手里的帕子绞烂。
她现在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同她提这件事,阮晚这人不仅要提,甚至还要踩着她的痛脚狠狠再碾几次!
她被禁了足大门都不能出一步是因为谁?
还不都是因为阮晚吗!
她居然还有脸说!
墨久久气得浑身发抖,眼一抬却注意到人群中似乎有些看着不太寻常的男子。
冷眉冷目,目光冷寂如死,一袭黑衣毫无特征地站在人堆里,乍一眼看上去几乎都融入了众人的影子里。
不仔细看根本都看不出来那里多了这么多人。
她顿时眼一亮,猜到了是人高大人要动手了,唇一弯冷笑,“阮晚,你别得意,我既然不好过,你就也别想有什么好日子过。”
她重生而来的每一件事都没能逃开过阮晚带给她的阴影。
这个人就像一座永远翻不过去的山,始终堵在她前行的路上,饶是墨久久使出浑身解数也越不过她去。
那就只能玉石俱焚了。
墨久久都注意到了的异常,五感极灵的阮晚自然也注意到了。
她余光一扫,直接估测出了这些死士的数量,眼珠轻轻一动,便盯住了人群中带着斗笠满脸郁色的高大人。
她抿抿唇将缰绳一抖,扬声,“高大人大驾,何必藏着掖着?”
高大人显然也知道自己瞒不过她的眼睛,对上她视线之后便也不再藏着掖着,而是冷笑了一声。
他背着手从人群里走了出来,那些死士站着的位置顿时也随着他的步子一变再变。
墨明渊在看见他的那一刻起脸色就变了,眼中黑沉一片。
可墨久久这会儿的注意力都在阮晚身上,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只笑着准备看好戏。
墨南烛这会儿生死未卜也不知道在哪儿,但让阮晚对上高大人她也自然是喜闻乐见。
阮晚高高立在马上,垂眸将马鞭在空中嗖地打了一个响鞭,低眼盯住他的眼,面无表情,“高大人怎的总和墨南烛这么一个小辈过不去?”
“小辈?”
高大人讽刺地重复了一遍,冷哼一声,“你说的小辈可半点儿不顾及我这种老东西,我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如何忍心下手?”
他袖袍一甩,冷声,“他既然害我绝后,也就别怪我绝情。”
他这会儿早就已经没了退路了,膝下唯一的儿子已死,偌大的一个高家便彻底绝后。
他这个梗官就算能当得手眼通天又如何?
还不是照样无言面对泉下的列祖列宗。
他不过就是要杀个人而已,别说皇帝震怒会有怎样的后果。
他杀完人就自刎当场,只有大仇得报他才敢到地下去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