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生崖的位置处于漠东与漠南的夹角处,借着驭云术,玉璴和毛豆很快便飞过漠东穿过漠南,来到了漠北。
玉璴带着毛豆飞到离厚芝国不远处落下云头,步行过去。
厚芝国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城门洞开,往来商户云集。二人来到城门边,玉璴抬起头向城楼望去,想起花刺木将军曾在那里欢迎自己,现在已经换成了一个陌生的面孔在守城,有些黯然。
二人步入城中,城中央仍然立着玉璴的雕像,雕像已经有些泛旧,香火到是挺旺盛。时不时会有人上前烧香磕头,或往池子里投钱祈福。
毛豆看着雕像的脸半晌,惊讶发现了个惊天的秘密大喊道:“姐姐,这尊神像长得可真像你呀!”
玉璴赶忙捂住他的嘴:“嘘,别嚷嚷。”然后笑笑摸摸毛豆的头,“出门在外别总大惊小怪的。”
毛豆挠挠头:“哦,但真的很像。”
玉璴不置可否。
街上的人被毛豆一声喊,都向他俩看过来。厚芝国是漠北最富庶的国家,常年都有异邦商旅往来不断,什么样的人都有,厚芝国百姓本来早就见惯不怪了。可是大热天穿雪貂的人还真没见过,大家都斜眼瞅他俩,暗自指指点点。
玉璴怕被人认出来,拉着毛豆进了一家裁缝店,用厚芝国国王赏赐的金子买了两件现成的男装换上,顺手将雪貂大氅送与了裁缝店店主。那店主见是上等的雪貂皮,乐得合不拢嘴。
毛豆奇怪问道:“姐姐,这里怎么没有女人?”话音未落,胳膊就被一股大力攥住,生疼生疼的。他哎吆叫出声来。玉璴吃了一惊,扭头一看,店主正抓着毛豆的胳膊扭捏娇声道:“你刚才不是还叫我姐姐吗?我就是这十街八巷有名的赛仙女。怎么,小哥见了我,眼里连其他的女人都看不见了?”说着,冲他挤了个眼,一只粗黑的肥手在毛豆单薄的胸前来回摩挲。
毛豆忽见这位店主膀大腰圆,圈脸腮胡,眉粗两指,唇似肥肠,嘴角还有颗更添恐怖色彩的大黑痣,吓得直往后仰,忙不迭叫道:“大,大哥,钱已经付了,你这是干什么?”
玉璴赶忙上前隔开二人:“这位姐姐叨扰了,小孩子不懂事。”边说边拉着毛豆飞也似的奔出裁缝店。
那店主隔着门还在喊:“两位小哥有空常来坐坐······”
两个人一蹦子射到几条街外的一个无人的小巷,毛豆比玉璴跑得还快。停下来后,玉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毛豆站在地上喘着粗气,不明所以,愣愣看着玉璴,等她给个合理的解释。
好一阵玉璴才止住笑,断断续续道:“这,这里的女子生的就是那个样子,男子反而很俊秀。所以咱俩才要着男装,否则我就是全厚芝国最丑的女人,根本没法上街。”
毛豆对这个解释简直瞠目结舌,天下竟然还有这么奇异的国度:“你的意思是,像姐姐这样的美貌,在这里就是连男子都不如的丑陋女人?”毛豆简直无法相信。
玉璴两手一摊一脸无奈地点点头。
毛豆忍不住也笑出声来。
两个人说说笑笑来到一家面馆,每人要了一碗面吃。两个人都是好久没食人间烟火了,闻到饭香垂涎三尺,狼吞虎咽不顾形象地吃起来。
惹得店里的客官都朝他俩看。
毛豆就觉得有一双眼睛好像盯着他看,一抬头正撞上一个深情款款的注视,这令他不寒而栗的注视来自一位虎背熊腰的厚芝国特产的女子,女子正拿着一块翠绿的香罗帕忸怩地掩嘴微笑。毛豆差点把刚入嘴的面喷了出来,只呛得一顿猛咳。
这下更吸引人的注意力。玉璴赶紧拍拍毛豆的背,向看着他们的人讪讪笑着解释道:“刚定了门好亲事,乐得合不拢嘴,呵呵。”
那拿罗帕的女子一甩手上的罗帕,不服气地努嘴哼了一声,把头扭了过去。二人匆匆吃完面,赶紧逃离了那个是非之地。
出了面馆,玉璴带着毛豆来到了厚芝国的皇家陵园。陵园森柏参天,背山靠水,风水极佳。玉璴带着毛豆走到一座墓冢前,墓冢正中立着一块汉白玉的墓碑,上面写着“厚芝国诺格敏斯公主与驸马花刺木之墓”。碑文是驸马与公主生平的丰功伟绩。
毛豆问道:“是故人吗?”
玉璴摇摇头,然后将沿路采来的一束野花放在碑前的台阶上,伸袖擦了擦碑上的浮土:“他夫妇二人都是为了救我的命而死。”
“啊,原来是恩人。姐姐你这么好,换做是我,也会舍命相救的。”
玉璴看着他笑了笑:“我很好吗?傻孩子,你自己的命也很宝贵,怎么能随便舍了。姐姐要你好好活着。”
毛豆一脸无邪,认真说道:“为了姐姐舍命,怎么能算随便?”
“······”
二人在陵园待了一会儿,离开后,玉璴带着毛豆来到闹市街区一处高墙院落。院落琉璃瓦片,朱红大门,处处彰富显贵。
玉璴上前叩了叩门上的大铜铁环,好一阵,里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谁呀?谁呀?来了来了!忙死我了。这几天不接活了。”
门吱嘎一声打开,一个面貌俊秀的男子,满身的珠光宝气,着一身亮粉衣衫,头发一丝不苟用头油抿得发亮,打门缝里露出来。
男子一见玉璴,一对桃花眼险些瞪出来:“哎呀,美人!我不是写信写得眼花产生幻觉了吧,是哪股神风把你给吹来了!快进来!快进来!”男子让出一侧让玉璴进门。男子正是郑友德。
玉璴跨进门,朝郑友德左侧肩膀轻轻锤了一下:“还是那么油嘴滑舌。你这是又发财了?”玉璴看着他越发琳琅满目的配饰,笑着摇了摇头,走进院去。
毛豆跟着要进去,被郑友德一条胳膊拦住:“今天不接活了,家里有事,请回吧。”
毛豆一愣:“姐姐!”
玉璴赶忙回头道:“这是我的弟弟毛豆。让他进来吧。”
“哦,原来是令弟呀,请进请进。”
毛豆抱拳道:“兄台有礼了。”跨进门里。
三个人进屋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