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射到柱子上,那柱子卡啦啦一阵响,向外生出一层寸长的尖刺,一根根尖刺像一个个邪祟的小恶魔一般戳入了玉璴的后背。一阵钻心的疼痛直接紧紧攥住了玉璴的神经。顿时,她的额上冷汗淋漓,背后的衣服瞬间被血浸湿,贴在了皮肤上。
月明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阴森可怖,她冷茬茬笑道:“你知道这根柱子叫什么吗?叫‘戮仙柱’。是专门屠戮神仙的。这柱子上的冤魂不计其数,专门治嘴硬。你还是不打算说吗?”
玉璴抬起头来,忍着痛说道:“放了我娘亲,我就告诉你。”
“冥顽不灵,见了棺材都不掉泪,还在跟我讲条件,行刑!”月明怒气冲冲坐回椅子,漠然看着她,朝侍婢打了个手势。
俩个侍婢又结了个印打在戮仙柱上。戮仙柱钪啷啷开始缓慢转动。道道尖刺划过玉璴的背,将她的背划得血肉模糊。她立刻晕厥过去。
月明没料到她这么不济,想起她确实没什么法力,别弄出人命,到时竹篮打水一场空,让帝后怪罪。于是一抬手,叫侍婢停下戮仙柱。
月明走过去抬起玉璴的下巴,看到她蔫嗒嗒晕了过去,命人解下来,扔进牢舍,然后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玉璴被背上的伤口疼醒了。她躺在冰凉的地上,脊背贴着地面,稍动一下,冷汗立马洗面。
月明姣美的外表下,包藏着一颗如此狠毒的心。
密室里没人,只有那两颗泛着微光的长明的夜明珠相伴。玉璴试着翻了一下身,背上瞬间传来皮肉被撕扯的疼痛。应该是受伤的背干到地面上,血肉和地面粘到了一起,一翻身自然会被撕掉一层。
但是疼也得翻身,否则肉就腐烂了。
从出生到现在,这还是头一遭遭受这种剥皮挖骨的皮肉之苦,简直痛彻心扉,然而却能忍。玉璴咬着牙,一点一点强行翻了下身,后背像是赤裸裸曝晒骨架一般,热哄哄火辣辣的刺痛。
将将勉强翻过身子,已经血液凝固的伤口重新流出血来,滴到已经干了的发暗的血迹上。
咔嗒一声,本来静谧的密室中,这一个开锁的声音,像炸雷下了玉璴一大跳。密室的小铁门被人打开了,走进两个人。玉璴立刻秒躺回刚刚剥离的地面,又是一阵钻心的疼。她装作还未苏醒,一动不动地躺着。
一个人开口问道:“可问出什么了?”玉璴听出是帝后的声音。
另一个人回答:“启禀帝后,这个丫头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说,只说让放了朵晴就告诉密钥的所在。已经用过刑,晕过去了。”这是月明的声音。
“那就问飒桀要了朵晴来不就行了。还啰嗦什么?”帝后显然不高兴了。
“可是,飒桀龙后性傲气躁,若直接要,恐怕不能给。以奴婢愚见,不如请帝神帝后亲自走一趟漠北,或许飒桀龙后看在您和地神的份上会交出朵晴。”月明支吾了一下说道。
帝后沉吟了一下:“飒桀性子莽撞,不会取巧成事。关了朵晴一千年,还是什么也没得到。也罢,我就和帝神走一遭,他表兄妹之间向来亲厚,或许能说得上话,飒桀应该会卖他这个人情。等到事成了,这两个人就一并……嗯?”帝后背对着玉璴站着,话没说完,只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月明很干脆回答道:“是!帝后英明。奴婢遵命!”
玉璴佯装晕厥,迷着眼睛,看不清帝后和月明的表情动作。但是从她们的言语语气中也能判断出她们要做什么。
两个蛇蝎女人!玉璴暗骂一句。
二人待了一会儿,又密谋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就离开了。只打发一个侍婢看守。
玉璴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侍婢,认出正是日间给自己上刑的婢女之一。她大脑飞转,盘算着怎么才能逃出去,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突然她的口袋里蠕动了一下,钻天驹从里面探出头来,嘴里叼着醉铃和一两朵蘑菇,轻轻蹭她的手。
玉璴一喜,小心握住醉铃,不发出声音。她轻轻拍了拍钻天驹的头。钻天驹又缩回了口袋里。
玉璴忽然大喊起来:“哎呀,疼死我了。这位姐姐,我被蛇咬了!就要死了!”
密室里本来寂静一片。那个侍婢无聊得昏昏欲睡,根本没发现玉璴的小动作。突然被玉璴撕心裂肺的叫声吓得一个激灵精神起来,想也没想走过来就看。走到跟前才忽然反应过来,这里是天界七重磨仙牢,层层相套,连苍蝇蚊子也飞不进去,哪里会有蛇。可是终究还是晚了。她就感觉眼前有一串粉色魅影铃铃晃了两晃,顿时就觉得天旋地转,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然而只一瞬间,那个侍婢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开始唱情歌,还边唱边跳。
玉璴忍着疼伸手去够侍婢身上的钥匙。那侍婢扭来扭去,忽远忽近,玉璴够了几次都没够着。好容易等她靠近一些,一把扯住她裙摆,将她拽过来,才取上钥匙。那侍婢浑然不觉,跟得了失心疯似的,只管唱歌跳舞。
玉璴打开牢舍的门,准备逃走,忽然心里一动,看了一眼侍婢:“得罪了。”然后三下五除二把她身上的衣服剥了换上,将自己那件碎旗子一样的衣服披在那人身上,一把把她推进牢舍锁上。自己拿着钥匙一层一层打开牢门往外逃去。她隐隐似乎还能听到那侍婢浪荡的情歌。
出了密室,玉璴顾不上感受重见天日的惊喜,掏出钻天驹摸摸左耳,将它变大,跨上钻天驹向上空飞去。
前后左右肯定都是森严的守卫,只有空中没人守。玉璴窃喜。
钻天驹久未飞翔,很是兴奋,展开肉翅,直冲云霄飞去。
眼看就要破空而出,突然玉璴脸上一疼,钻天驹也侧脸像撞在一面透明的墙上,呲着嘴,一人一驹从高空活生生被pia了下来。
上空居然有结界!天理何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