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璴跌到地上,懊恼沮丧。是呀,连空离院都有结界,这里是天界的九霄天宫,怎么会连个结界也没有?自己当真是脑瓜塞棉花了。
钻天驹一骨碌从地上翻起来,玉璴也忍痛爬了起来。上空出不去,只能冒险走下面。她将钻天驹收起来。左右看看,磨仙室周围原来花团锦簇,竟然是一个密密丛丛的花园。花园里有一左一右两条小径。她记起月明带她来时走得是左面这条路,于是择右面这条路走。要逃走肯定不能走寻常路,必定择蹊径,否则容易碰上正路而来的人。
刚走几步,就听见路尽头转弯处传来脚步声。
玉璴急忙一头扎进道旁的花丛中,隐藏起来。只盼着来人赶紧经过走开。耳听得两名仙侍从路尽头转出来,朝玉璴藏身的地方走来,边走边说着话。
玉璴躲在花丛中,透过林立的花茎,看到两人的群摆走到眼前,心里默念快点过去,快点过去。谁知这两个人竟然停下了脚步,不走了!
玉璴一动不敢动,任由花上的一只毛虫爬上手背,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只毛虫看了一眼玉璴,继续赶路。玉璴手臂一阵蹭痒,她头皮也麻了。
这时只听一个仙侍道:“你看!这朵芍药花不知什么时候开了,周围都是白芍药,只这一朵是粉红色的,还最大最扎眼。我就估摸着这两天得开。”
另一个仙侍道:“嗯,每年都是它一枝独秀。往年要比这迟一些,今年足足早了半个月。想是帝神又赏百花仙子礼物了。”
“嘘······你不要命啦!”那个仙侍大概左右看了看才又小声说道:“小心让那个主儿听到,百花仙子得倒霉不说,你我二人也性命难保!”
“说的那么玄乎。咱们帝神那点爱好谁不知道呀。更何况这里是刑宫,平时根本就没人来。我在这待了多少年了,别处需要禁说的话,在这里根本就没关系。因为除了行刑的人,从这里出去的都是死人了。谁给你传话去?”另一个仙侍满不在乎。
“这到也是,我要不是因为一些缘由,打死也不会来这个晦气的地方。”那个谨慎的仙侍叹了口气说道。
“哦?左右换值的时辰还早,你给我讲讲是什么缘由让你这个原先侍奉帝神的九级仙侍沦落到和我们这些没极的粗鄙仙侍一起看罪仙。”那个满不在乎的仙侍被勾起了好奇心。
玉璴在花丛中暗暗叫苦,她已经忍受了一个五世同堂的毛毛虫家族从她手背上爬过。更何况,多待一刻,被发现的可能性就提前一刻。她脑门上沁出了汗。但是外面这两位活神仙却不紧不慢地开始回忆过往。玉璴气得直翻白眼。
就听一个仙侍道:“还不是因为帝神的那点风流事吗?”、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难道帝神对你也下手了?”
“那到不是,否则我还有命站在这儿和你说话吗?是当年的那个小青狐!你听说过吧。”
“你是说让帝后捉奸在床的那个小天狐?那谁不知道。整个仙宫都知道,连粮仓里的老鼠都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但据说帝神当时十分喜爱那个小天狐,后来不知道哪去了,是被赶下天界了吗?我在这里消息封闭,知道的不大清楚。这和你来这有什么关系?”
“那只小天狐被帝神当场就杀了。”
“啊?这······太······”
“谁说不是呢?那小天狐当时都身怀六甲了,帝后直接扔了一把斩神剑给帝神,帝神拾起地上的剑转身将床上暖裘中的小天狐穿腹而过,那小天狐当场就毙命了,临死前眼神惊异,怨毒,怀疑,悔恨,看得人心里直发麻。可是帝神恍若不见,转头就给帝后堆笑赔礼,还当场允诺开鸳鸯丹会向帝后赔罪。唉,可怜那小天狐像这刚开的芍药花一样的年纪,就这么含恨而亡了。帝神帝后怕传出去对帝神的名誉有损,只说那小天狐被贬下界,并取消给天狐族发封神令。”
“诶,不对。后来天狐族不是有封神令了吗?是灵猫族让给天狐族的。他们还在封神大会上好不风光。这在天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又和你来这有什么关系?”
玉璴听到鸳鸯丹和封神令,不禁忘了手背上的访客,凝神开始认真听。
谨慎的那个仙侍继续道:“唉,你有所不知,我讲给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呐。”这句话基本就是废话。
“我打死也不会告诉第三个人的!你赶快说吧。”这也是不折不扣的废话。
“封神令不是灵猫族让给天狐族的,是帝神私下里让天狐族盗了灵猫族的封神令。帝神真正要对付的是灵猫族!”
“啊?”
玉璴心里也啊了一声。
“兴许是帝神觉得愧对小天狐吧,毕竟帝神似乎是真的很喜欢那只小天狐,要不然也不能让她有孕,早想办法打掉了。天狐族的‘狐’字和灵猫族的‘猫’字不是只差半边吗?天狐族趁封神使写令牌时,写到一半,只写了个偏旁,帝神便派人急传封神使。封神使本来就是个行将就木的老神仙,动作慢,反应迟,记性差。当即撂下笔就颤颤巍巍出去了。天狐族悄悄进来在偏旁边补全了个“狐”字,将令牌放到了写好的那一堆里。堪堪灵猫族在封神册那一页的最后一个,被人翻了页,恰好略过。封神使回来后接着下一页写令牌,就这样把灵猫族稀里糊涂隔过去了。只害苦了灵猫族,不尴不尬杵在封神大会上,迟迟没等到封神令,不明不白成为众神的笑柄。以灵猫族的心性,怎么能忍?自然一生气反下天界。帝神趁机派兵缴杀,还对外宣称是灵猫族藐视封神令,故意扰乱大会,有谋逆之心,所以缴之杀之。再加上前一档子圣冰仙后盗丹,灵猫族还有机会翻身吗?”
“哦。原来是这样。可是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像亲眼见到了似的。”
“可不是亲眼见到的?我当时就在跟前。”
此言一出,玉璴和另一个侍婢都微微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