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猿狰狞的脸出现在灯光前。
三僧猿再一次围拢过来。
“这是什么地方?”王信禁不住问道。
“好,我就让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千千那邪恶的声音响彻此间,并且回音迭起。
羊油灯一转,向右手边缓缓移动。
王信的视线不自主的追随着灯光,血红、脂白、青鳞鳞泛着光芒。
“啊?这是......”
“千年神蟒的肉可是难得的很,幸得上天垂怜,我三僧猿来中州不久便有奇遇,没想到食用此蟒的不同部位,竟然有不同功效,而我三猿皆因此修炼成盖世异能,此番我们一统中州的愿望,不刻即将实现。”
“哈哈哈哈,这个秘密,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不过马上就没人知道了,我希望你临死前能看到这震撼的一幕。”
千千低语一声,转身提灯照向秀石奇奇。
秀石奇奇,立刻领会,猛然见张开猿口,怒吼一声,随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只见它浑身肌肉跳动,顷刻间暴涨二倍,由瘦小的猴儿变成了三米高的巨猿。
油灯陡转,又回到长渠千千面前,狰狞的千千,咧开嘴,龇出獠牙。
“看到了么,蟒肉在此,你是不是也想获得异能。”
油灯再一次在那堆积如山的神蟒碎躯前滑过。
“青麟前辈......她......我要杀......”王信大惊之时,忽觉颈间有一丝凉意经过,滑向头顶,似乎有个湿淋淋的虫儿爬过,他不经意间,用手掌去拍。
但他忘了头上戴着荆棘王冠,经他这一掌力道,王冠上的尖刺顿时刺在头上,立刻一股钻心的痛楚袭来。待要将那王冠撑起拿下,可惜他手上无指,轻轻一推,便有更加的剧痛袭来。
他急切的想挣脱那顶荆棘王冠,但每一次轻触,都觉得那王冠之上有更多的尖刺,刺进头上。于是心中愈加慌急......
这时千千的手提着青鳞鳞泛着光芒的物事,依旧在王信眼前摇摆。
王信心中顿时大怒,他猛然跃起向千千冲去。
千千没料到他勇敢,一愣后忙向旁边跳开。
此时王信的脑中混乱不已,仿佛古今中外诸天大混战。万千的记忆像潮水一般涌来,时而欢喜,大笑癫狂;时而愤怒,痛斥喝骂;时而悲哀,萎靡无语;时而忧伤,掩面而泣......
长渠千千惊道:“尸魔发作,大家快避开,叽哩哇哩哇啦哇啦......”
王信此时犹如目不视物,身体也跟着狂乱的东冲西撞,癫狂而不知疲倦。
“哇嗒叩库嗒吧叽哩哇啦。”
王信但闻一阵听不懂的喝骂之声,随后感觉身子受到了重创,陡然间飞了起来,穿过那个洞口,重归光明。稍一停滞,便飞快的下坠,在那一瞬间,他看见脖颈缠绕着一只青色小蛇,他看见灰色的崖壁在耳边飞升,然后他感觉到有白光在眼前闪过,顿时浑然没有了知觉。
......
在这壁山崖的千里之外,臻帝三十七年的第一场雪来了,纷纷簌簌的下了一个夜晚。
大雪来临之前,在这片土地上,忽然间涌起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土包,每一个土包都越来越大,渐渐的变成土堆,而且地面下还传来了吱吱呀呀、咔咔嚓嚓,这些类似磨牙吮血的诡异声音。
不久,土堆下循次的探出了成排的手臂骨,张开的骨掌,逢人便抓,这里地处村镇边缘,虽然不甚繁华,但还是有几十个路人行过时,被骨掌抓住,拖进土堆里,从此消生匿迹不知去向。
镇守大人闻报后,看着手下那些曾经舞弄矛戈的发福士卒。十几个人平日里都飞扬跋扈,此时各个埋着头不敢言语。镇守大人心里没了底气,于是亲自骑着快马,到附近城里求救,但被告知所有的士卒都被调去石阶城。
镇守知道前方圣裔智人正和玉族大战,哪敢去讨那些战场上大将军的麻烦。只得慢慢的打马往回赶。
犹犹豫豫之间,行到距家十几里处时,忽见一有婀娜奇美的女子,身材修长,着一身缟素的丝锦,快速的从身边掠过。
镇守大人的昏花的眼睛,被那奇女子身上闪着光泽的装饰,晃得一痛,不由得愣了愣,心中暗道:“一镇的适龄女子,在我那里都有文书和画像存备,但这美艳的女子是谁,我怎么能不识得。
于是镇守大人跃马扬鞭在后面追赶,一边追赶一边胡思乱想:“如何和自己家中的十七个母老虎托词,在什么地方建一座金屋,给多少彩礼......”诸般大事扰的他心烦忧而兴奋,所以将地下骨掌袭人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猛行了六七里地,气喘吁吁的镇守停住马,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只见前方方圆十几里上空,阴云笼罩,而方才那个白衣奇女子,身体浮在当空,周身缓缓旋转,衣袂飘飘之间,漫天雪花飞舞。
镇守老马识途,一惊之下,猛然间跳下马,跪在当下,不但五体投地,口中尚且念念有词,一幅毕恭毕敬的表情,看起来敦厚且虔诚。
大雪将地面上涌起的土堆和探出的骨掌覆盖,起初那些骨掌和手臂还在挣扎,但随着大雪越来越厚,终于将其全部埋葬。
镇守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脚冻麻了后,才悄悄的走了。
就这样大雪下了整整一夜,积雪达到了三、四尺深。
大约晨时,天上的阴霾轰然消散,飞舞的雪花渐渐停止。
那白衣飘飘的奇女子,才止住了身形,叹道:“天下乱已至此,诸般邪恶狂热之辈,竟然出没于郎朗乾坤之下。时不我待,不可让汝辈再阻我行程。”
言罢,白衣女子身体旋转着向远处飞去,身后留下一束雪尾。
不多时候,她便降落在一处城市当中,她逢人便问:“你见过王信么?”可惜众人都不知晓,而且男子们,看她的眼神中都不怀好意。
白衣女子厌恶至极,只是碍于身份,不能发作。她思来想去,陡然间飞在空中,一边缓缓飞翔,一边四下观望,忽然看见一处污秽聚集之地旁,躺着一个人,身材纤瘦,看似一个青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