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院,就听屋里传来女人聊天的声音
“要说这煤还真是暖和”,王淑芬坐在暖气旁,边嗑瓜子边与女儿闲话家常
“那您当初还埋怨我爸买的多了”接话的人是她的大女儿魏欣
“我不是怕费钱嘛,现在想想得亏他买的多,咱们不用受那罪,大雪天的出去找柴火”
“是啊,要是再像陈念似的掉下山沟,得多危险啊”
“要我说啊,就是那陈家老太太命太硬,克死了儿子儿媳和老伴儿,如今连小孙女都差点被克死。”王淑芬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可此刻就在门外的陈念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要不是她正巧赶这个时候回来,被大雪拦住走不了,也不至于要上山”,魏欣接话道,“说不得没准都是她奶奶克的……”
陈念听不下去了,推开二门就冲进了屋:“我回来是祭祖的,和我奶奶有什么关系。再说这大雪难道也是我奶奶让下的?”
背后说闲话被当事人听见,魏家娘俩羞的不成,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陈念气的狠了,语气更冲:“在背后嚼老人家的舌根,就不怕我爷爷回来找你们?!”
农村迷信,最听不得这样不吉利的话,魏家母女两个哪肯吃亏,当即就呛了回去:“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当时要不是我家小磊回来喊人,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救我的可是人家齐鹤水,关魏磊什么事”
“真是没良心,被克死了也是活该……”,王淑芬忿忿道
“克死”两字又从这人嘴里说出来,陈念有种打人的冲动,她逼近一步,死死盯着张淑芬的眼睛,恶狠狠的说:“再让我听见这两个字,别怪我不客气”
张淑芬自来是个泼妇,从不受委屈:“怎么着,你还想在我们家动手不成?”
魏欣见气氛不好,都是乡里乡亲的,真要打起来以后还怎么处?而且说到底也是自家没理,背后议论别人,传出去不好。
“妈,算了,别跟她一般见识”,她一边劝自己的妈,一边把陈念往门外推。
陈念细胳膊细腿的,哪里有魏欣力气大,几下就被推出二门,差点没从台阶上摔下来。
接着就听屋里利落的落了锁,陈淑芬还在大声嚷嚷:“你拦着我干啥,咱俩还怕她?”
“爸和小磊都不在家,咱们别惹事”,魏欣道
“以后少让咱家小磊和她接触,她奶奶命格硬,她也好不到哪去……”
陈念实在听不下去了,转身跑出院子。
她常年不在家,没想到村里竟然有人这么说奶奶,这些年奶奶一个人在村里想必一定受了不少委屈
……
“一上午没见你……”看见陈念两手空空的回来,齐鹤水正想调侃两句,话说到一半,发现人情绪不对:没借到柴也不至于眼圈都红了吧?这分明是受了大委屈的样子。
齐鹤水眉头微皱,问道:“怎么,谁欺负你了?”
“没事”陈念不欲与他多说,没精打采的就要进屋去
“等会”,齐鹤水拉住欲从他身侧走过的陈念,“有事和你说”
她现在没心情理人,想甩开钳制自己手,无奈力不如人,几下都挣不开
只得回身问道:“什么事?你说吧”
“先说说,你怎么哭了?”
“谁哭了,我……我就是生气”,想起那些难听的话,陈念真是气不打一出来
“因为没借到柴?”
“你知道了”,陈念不意外他知道了,这两天虽没有明说,但家里的情况,想必齐鹤水早已清楚了
齐鹤水没有反驳,而是接着问:“借柴被人说难听的话了?”
“说我倒不怕,可是她们背后说奶奶……说她命……反正是很难听的话”陈念实在说不出口,只把自己气的不行
自己唯一的亲人被人背后议论,难怪她会这么生气。
想安慰她两句吧,又实在不知说什么好。只得道:“好了好了,别气了”。
接着头稍微底下,凑近陈念小声道:“上次我们掉下去的山沟,转过坡的山根那里有柴,你拾些回来”
“真的?”听他这么说,陈念顿时顾不上生气了
可是——“你怎么知道的?”
“你先去”,齐鹤水不欲多做解释,顿了下又道“路上小心些”
齐鹤水说的地方离的不远,而且上次走过一次,路也熟悉。陈念满怀疑惑的去院子里取了背篓就去了。
沿着上次的路一路过来,走到齐鹤水说的地方,转过山坡,陈念顿时眼前一亮:好多木柴!
虽然放的比较散乱,可是看长度,分明特意砍的。陈念一时兴奋难当,顾不上寒冷,动作麻利的装背篓,来回背了三四趟,才把它们全部运了回去。
大雪纷飞的,陈念愣是出了一脑门的热汗。
齐鹤水看着她累的小脸红扑扑的,竟然有丝后悔自己把柴放的太远了,要是近一点,她可能会省点力气……
可又看到她和兴奋的收拾这些柴的样子,不似刚回来时的沮丧,不由嘴角微翘,从心底里涌起满足的愉悦。
“那里到底为什么会有柴?你怎么知道的?”生了一炉暖暖的火后,陈念还是问了这个让她迷惑不解的问题
齐鹤水神秘一笑:“真想知道”
“嗯”陈念诚恳的点头
“那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齐鹤水说着,指了指陈念胸前的吊坠问:“这个东西,哪来的?”
“啊?”陈念有点摸不着头脑,下意识的取出吊坠,实话实说:“从小就戴着的,奶奶说是妈妈留给我的”
“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陈念不疑有他,直接取下吊坠,递给齐鹤水。
再次近距离观察,齐鹤水发现吊坠里面镶嵌着的是一副类似山水庄园的图画,他猜测这应该是空间内的缩略形态。
手指轻轻摩挲表面,光滑莹润,还带着些温热,显然是一直贴身佩戴的。
这吊坠外形和普通项链无异,若不是当日认主时散发出的磅礴灵气,任何人都绝想不到这是一个罕有的芥子空间。只是在没有丝毫灵力的凡人手中,这个空间却根本进不了……
将项链还给陈念,齐鹤水顺便嘱咐了句:“好好戴着,别丢了”
“那当然”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对自己的项链感兴趣,陈念还是接着刚才的问题:“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吧,你为什么知道那里会有柴?”
“因为就是我放的”,齐鹤水言简意赅
“怎么可能?”陈念不信,“你的腿走路都成问题,怎么还能上山砍柴?”
“受伤之前砍的”
“你不是旅游吗?砍柴做什么”陈念更疑惑了
“我说我早就知道会下大雪,你信么?”齐鹤水神秘一笑,凑近陈念耳边小声道
感觉到对方温热的气息扑在自己的耳朵附近,陈念颇不自在的离远了些,“难不成你是气象局的,专门研究气候?”
齐鹤水嗤一声笑出来,调侃道:“我是神仙,能掐会算”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陈念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撂下一句“不想说算了”,转而去帮奶奶准备晚饭了。
其实齐鹤水也不算完全瞎说,他虽不是神仙,可好歹也是个修者。
雪灾之前他确有所感觉,而且隐隐觉得,这次的雪灾可能仅仅是个开端。
人类统治地球数千年来,一味的掠夺资源,唯我独尊。尤其是工业革命之后,对地球的破坏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天地灵气逐渐衰微,早晚有一天会走向末路,齐鹤水感觉,这一天不会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