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以歌被他瞪了一眼,吓得瑟瑟发抖,往椅子后面缩了缩身子。
手腕上传来一阵疼痛,她低头一看,碧缘两眼出神,手指过于用力,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
她才发现自己忽略了碧缘这个小丫头,她的害怕虽然是装出来的,但碧缘毕竟才十几岁而已,第一次看见这么多朝中大臣,难免会觉得紧张。
在凤袍的遮掩下,悄悄地拍拍她的手。
碧缘如梦惊醒,看见娘娘手腕上被自己勒出来的红痕,心下非常自责。
她偷偷看了一眼沉着脸的华卓然,又担忧地看了娘娘一眼,咬了咬唇静下心来,让自己不要被其他人的话打乱心神。
毕竟知道那件事情的人并不多。
云以歌的注意力都在华卓然和李丞相身上。
华卓然坚持不召景王回太京,他虽然不善言辞,但皇权党的有能说会道的能人。
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者从群臣最前面出列,从他站列的位置就可以看出来,他的地位非比寻常。
他就是季太傅,皇帝的授业恩师。
“李丞相何必舍近求远,景王远在皇陵,最快也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到太京,大家是不是忘记了,恒王殿下就在皇宫内。”
李丞相一点都不怕华卓然,论耍嘴皮子,十个华卓然都不是他的对手,但他在面对季太傅时,不得不多了一份谨慎,对方和他一样都是历经三朝的元老。
“恒王殿下年纪太小,他能处理什么朝政。”
云以歌听说过这位恒王殿下,先帝后妃众多,子嗣也不少,可惜大多数活不过周岁,现今存活下来的只有两子一女。
恒王就是先帝的小儿子。
季太傅不以为然,“年纪小不是问题,慢慢学就是了,反正恒王只是暂代朝政,等找到了皇上,自然由皇上主持大局。”
他侧过身子面对李丞相,语气忽然一变。
“还是说李丞相不希望皇上平安归来?”
“季太傅不要污蔑老夫,本相忠于皇上,日夜祈求上苍保佑皇上化险为夷。”
“既然忠于皇上,为何在皇上出事之后,要将景王召回来?景王是你的亲外甥,让他主持朝政,这不就相当于将朝廷交到李丞相手中一样!”季太傅气得一甩长袖,“我看有人是想将皇族的姓氏改姓李!”
李丞相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半点没被季太傅气到。
“景王是我的外甥,你信不过。”他哼笑一声,“季太傅是恒王的老师,我也信不过!就跟季太傅说的一样,将朝政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就相当于交给了季太傅。”
双方对峙焦灼着,李氏一派的官员纷纷出列,罗列出各种恒王的污点,就连小孩尿床这种破事都有人拿来攻击对方。
季太傅和华卓然也不甘示弱,支持他们的官员跟着跳了出来,引经据典,骂人不带一个脏字,将李氏一派和景王批的狗血淋头。
云以歌支着手肘撑着下巴,看着下面两方人吵得不可开交,场面混乱得让她差点以为自己在闹哄哄的菜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