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眼前一片黑。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她还想起身抗拒一下,铺天盖地的吻已如狂风暴雨似地落下。阿弗混混沌沌,不自觉就想搬开他的桎梏,下一刻却被男子游刃有余地揽回。
他低哑着嗓子,「阿弗,别推我的手,伤口会破……」
作者有话说:
赵槃:咬我?嗯?
阿弗:……
第22章 长寿面
天色将明未明之际,一束微光照进了阿弗的眼。
她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许久不曾同房,她浑身的骨头酸得难受,每一寸肌肤都沾满了劳累,昏昏沉沉地只想睡。
迷离中,耳畔传来低沉而又熟悉的声线,徐徐问她,「……阿弗。还记得自己姓什么吗?」
她颤了颤睫毛,好像没听懂似的。水色的双唇紧闭,眼皮还沉重得像铅块。
那人淡淡而问,「……李,周,陈,宋?还是刘、沈、温、康……」
他好像甚是有耐心,指尖隐约刮着她的脸。轻轻的,痒痒的,微凉的手指正好抚在她受伤留疤的位置。
不用睁眼也知道是谁。
阿弗皱着眉头,忍不住说了句,「……不是。」
「那是什么呢?」
「不知道……」
赵槃收回挑弄的手指,黯着神色望着眼前的女子,眼里的情绪百般难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她越来越像卫长公主了。
不是像那个与他订婚、后来又跳城而死的卫长公主,而是像他幼时初见的那个水灵灵的小姑娘。
睡梦中的阿弗脸像个鹅蛋,淡淡白白的,黛眉前浅而尾浓,即便眉心处留了个醒目的疤痕,也毫不影响那副漂亮可爱的容颜。
他隐隐动了一个念头,声音也愈发飘渺起来。
「……阿弗。」
「你有没有可能,姓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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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意绵绵,郁闷的空气低低地压在半空,憋得人也喘不过来气。
这样炎热而又烦闷的五月,老天爷隔三差五就要下一回雨。当然,下雨也只是下雨,丝毫不见凉爽。
今日沁月新学了个新月髻,复杂难梳,阿弗在妆檯前坐了一个多小时,发髻才刚刚梳好左边的一半。
她略略嘆了口气,反正她被困在这里出不去,最不缺的就是时间,随沁月梳再难的发髻都行。
「太子殿下的生辰就快到了,姑娘的荷包是不是还没绣好呢?」沁月委婉地提醒了一句,「姑娘可别给忘了。」
阿弗漫不经心地说道,「没有金线,没有布料,没有沉香,没法绣。」
沁月哑然失笑,「原来姑娘纠结这个啊……奴婢午后便去买来。」
阿弗不置可否,低低地说,「你不知道该怎么买。」
沁月听出她话外之意,「姑娘你又想出门啊?上次您去扬州就闹了那么大的伤回来,太子殿下恐怕不会允您再出门了……还是由奴婢代劳吧。」
沁月在阿弗身边服侍的时间不算短,日日相处在一起,阿弗心在想些什么,她也是能猜出一二的。
僭越的话她也不敢说,只是隐约觉得,姑娘这一个月以来好像都……不大安分。
蓄谋着什么事情似的。
太子殿下这样重视姑娘,万一这姑娘心中真存了什么不该存的念头……万一真叫她得逞了,那不单她,银筝,刘嬷嬷,还有在伺候在姑娘身边的所有人都得倒霉。
「姑娘,」沁月想不清阿弗心里怎么想的,只是嘆了口气,委婉地规劝道,「姑娘,您想要什么金线、香料,都可以写到一张纸上,沁月按照上面一样样地採买,您放心就是。」
阿弗捏了捏裙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不用。」顿一顿,眼眸沾了点黯然,「我……会亲自去求他的。」
无论如何,她不能像上一世那样困死在东宫。
阿弗忽然隐约记起赵槃今早似乎问了她姓什么,也问了她父母是谁。
她有父母吗?
如果她真有父母,如果她父母还记得还有这么一个她,他们没准会接回她,她没准可以摆脱眼前的这一切。
可惜没有。她一生下来就被人扔了。
不多时刘嬷嬷走了进来,给她端了碗芽菜汤。
刘嬷嬷就是她和沈婵之间的联络人,刘嬷嬷每次主动给她做汤都代表又收到沈婵的消息了。
阿弗一喜,寻个由头把沁月支开了去,只听刘嬷嬷说,「姑娘!这是沈小姐叫老奴带给您的,说是想邀请您去江汀水岸去画像。」
「画像?」阿弗一时没明白意思,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
是你之前托我的事。定来。
刘嬷嬷怕阿弗不晓得,特意解释道:「江汀水岸那是块临湖的好地方,许多名门闺女都喜欢在那里赏景作诗。老奴见姑娘和沈小姐的交情不浅,便替姑娘瞒着侍卫带了进来。」
阿弗把纸条攥在手里,心里砰砰砰直跳。
她问,「嬷嬷,沈小姐还说了别的什么吗?」
刘嬷嬷想了想,「没有……」忽然拍了拍脑瓜儿,「瞧老奴这记性!姑娘不知道吗?沈小姐要订婚了,还想着姑娘您,估计是想请您喝喜酒。」
阿弗疑色,「订婚的不是沈大小姐吗?」
赵槃要娶沈娴的事情她早就知道,瞧着刘嬷嬷的神色,不像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