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墨正立在门外,阿锦道:「白大人有何事?」声音闷闷的,带着些许哑意。
白墨连忙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阿锦姑娘唤我白墨便好。」
随后他将手中的膏药递给阿锦,道:「太子殿下得知阿锦姑娘手被烫伤了,让我来给姑娘送膏药。」
阿锦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眸子,下意识道:「殿下怎么知道的?」
白墨摸了摸鼻子,道:「方才青云去送药,殿下无意间得知。」
阿锦嗯了一声,将烫伤药接了过来,她扬起小脸,对白墨道:「替我谢谢太子殿下。」
白墨将药送到了便要走,阿锦赶忙喊住转身回屋将太子大氅拿了过来,正要拜託白墨将大氅还给太子时,阿锦忽然看见大氅濡湿了一片,被她哭湿的。
阿锦倒吸了一口气,沖白墨尴尬的笑了笑,心虚的将大氅藏在身后,道:「还望告知殿下,这件大氅待我洗过后还给殿下。」
大雪未停,白墨沿着长廊回了太子寝殿。
寝殿内,貔貅捲云纹铜炉里点着檀香,室内静寂。
白墨推门而进,绕过屏风,见室内除了太子还有一人。
一袭黑衣,浑身冷肃的林一正单膝跪在地上,他面前之人默不作声,神情难辨,气氛沉重。
白墨立在原地,犹豫片刻才上前道:「殿下,药送过去了。」
「你先退下。」衡庭淡淡启唇,对林一道。
待林一退出去后,衡庭起身踱步至窗前,白墨见状当即跟了上去,道:「阿锦姑娘说殿下的大氅待她洗过再还给殿下,属下瞧见那件大氅湿了一片,阿锦姑娘的眼睛也是红的,好像是哭过了,可是殿下不是并未责怪她吗,怎么还哭了呢,还是因为烫伤了手才哭的,姑娘家当真是娇气的可爱。」
话落,那道瞧不出波澜的眸子便朝他看了过来,白墨心神一癝,立刻住了嘴。
衡庭负手而立,道:「并非如此。」声音听不出喜怒。
……
阿锦坐在井边洗大氅,耳边传来婢子们闲聊的声音,「我前几日出府瞧见林世子陪公孙姑娘上街买簪子,二人站在一起当真是般配的很,没想到林世子这样冷的人竟也会买簪子哄姑娘开心。」
「不得不说林世子笑起来真好看。」
阿锦搓洗大氅的手一顿,像是自虐般想要听更多。
「再好看也比不过我们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笑起来的时候让我觉得雪都化了。」另一个婢子道。
「是啊,我们太子殿下不仅人长得好,性格也是万里挑一的,上次我在殿前伺候的时候不小心将水洒在了殿下心爱的字画上,本以为逃不过一顿罚,没想到殿下只说让我下次小心些。」
「我也是我也是,我就没见过太子殿下对谁黑过脸,当真儒雅温润的很。」
「话说咱们太子殿下如今已弱冠,房里也没个人,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有这个福分。」一位婢子道。
「殿下龙章凤姿,也是你能肖想的,听说皇后娘娘已经在选人了,你就别想染指殿下了。」另一个婢子道。
阿锦默默的听着她们从林折玉谈论到太子殿下。
夜里,阿锦从枕头底下翻出了一枚物件,是一块白玉环佩,样式有些老旧,稜角也被磨平了,阿锦捏在手里,有些不舍的摩挲了几下,心里想着要物归原主了。
……
皇后娘娘说让她照顾太子殿下,却并未说要照顾几日,翌日,阿锦起床,照常去厨房熬药。
厨房里多了两个生面孔,是两位长相温婉清丽的女子,年岁与阿锦不相上下。
见到阿锦后,两位姑娘道:「锦姑娘好。」
阿锦朝她们看过去,觉得二人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其中一位见她疑惑,主动道:「婢子原是在皇后娘娘宫中伺候的,现下被皇后娘娘派来照顾太子殿下。」
听她说完,阿锦当即想到了昨日那几个婢子提到的房中人。
阿锦的视线落到了药炉上,眼见药熬好了,阿锦下意识的想要顺手端下来,其中一位当即道:「我来吧,皇后娘娘派我们来照顾太子殿下,日后太子殿下的事就都交由我们了,姑娘若是在太子府住的舒心,便可安心住下去,只是太子的事便不劳烦姑娘了。」
阿锦怔了怔,她好像不该继续留在太子府了……
如今皇后娘娘派了人来照顾太子殿下,也没有用的上她的地方了,她若继续留在太子府反而有种赖着不走的感觉。
阿锦沉默着回了东厢房,东厢房内,三秋将已经晾干的大氅叠好放在了矮榻上。
见阿锦回来了,三秋兴致勃勃的对阿锦道:「姑娘,徐府给您送来了一封信。」
听到徐府二字,阿锦眸子亮了亮,道:「可是阿娘送来的?」
三秋道:「是,您快拆开看看。」
阿锦欣喜的拆开信,没看两行,眼眸里的神色便暗了下去,捏着信的葱白玉指紧了紧。
「你还待在太子府干什么,是谋害太子不成又另起一计?若是不想你娘和你弟弟受苦,便赶快回来,免得连累徐府。」,信虽是阿娘送来的,可信里的话却是徐夫人写的。
想到阿娘和自己的弟弟,阿锦闭了闭眼,沉默片刻后,对三秋道:「三秋,我要回徐府了,你……」
三秋赶忙道 :「我跟着姑娘回去,婢子先前求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允了婢子出宫跟着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