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孩子死后该自觉到中转处等待净化,但它怨念过深,无比憎恨着将它带到这个世界,却又残酷剥夺它生命的人,因此一直四处彷徨,寻找着仇人,想要将对方撕成碎片,来祭奠自己。
阿槐怠工情况十分严重,所有事都丢给长毛小狗一个人干,一个月去一次槐树路99号还经常习惯性划水,死灵温顺,主要都是被她给吓的,没有意识不代表不会害怕,但长毛小□□理起来就没那么轻松随意,少了个死灵都是后头查出来的。
要不然也不至于麻烦阿槐去抓。
这只小死灵满心仇恨,可问它恨什么,恨谁,它都没有记忆,它只是下意识地就去恨、去怨,由于在母体待了七个月,对母亲的气味最熟悉,阿槐就是在女孩的出租屋逮到它的,那时它已经跟了母体很长时间,虽然没办法伤到母体,但长时间死灵随身,会对活人的身体造成影响,这跟殷家人在阿槐身边待久了就会同化是一样的,只不过死灵没有阿槐这样的力量,所造成的伤害也比较小。
此时阿槐坐在殷家二楼阳台的躺椅上,她的腿上趴着那只浑身雪白只有两只耳朵尖尖长着黑毛毛的小猫,小猫在管家手里日天日地,到了阿槐身边便乖巧温顺,阿槐难得会摸两把小猫,一边摸一边嘆息:“为什么要责怪母亲呢?她曾经也想把你生下来,可阻拦她的实在是太多了,哪怕她承诺生下你不会去打扰宣鹤都不行,那男人可不会任由一点威胁自己的可能性存在。”
阿槐平时会看一些电影,常常对恐怖片中,婴灵对母亲的执着感到奇怪,难道他们都没有父亲吗?找了母亲复仇,父亲怎么能不管不顾呢?
再加上这个死灵的父亲还是阿槐的仇人,那她当然要帮一把。
先说好,阿槐没有破坏法则,没有杀人,她只是把自己身上的怨气分了一些给那只小死灵,小死灵很快变得强大起来,生出了一双利齿,它想像个普通婴儿一样重新长大,母亲已经孕育过它一次了,这一次,它要从父亲的身体里诞生。
让那个不允许它出生的父亲,也生下它一回。
虽然说是狩猎游戏,但身为猎人的阿槐并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因为她还养了一只凶猛的“猎犬”,不被猎犬捕食殆尽,就是猎物要做的。
小死灵每天都等待着父亲发育成熟,然后钻进他的身体里,重新孕育。
而宣鹤也一天比一天焦躁,他已经不敢再让保镖随时随地跟着自己了,因为他来了月经!
说出来令人不敢相信,但这的确就是事实。
大多数女孩子都会有的痛经症状,在他身上同样出现,且变本加厉,这是因为死灵身上阴气过重影响了他的缘故,宣鹤从来都不知道还有“痛经”这回事,这种可怕的痛苦就像是有一百个壮汉手拿铁锤狂砸腹部神经,疼得他连床都下不了。
但这也没什么,因为大部分女孩都是经期前几天疼得比较厉害,像宣鹤这样的,忍一忍也就过去了,总比去求阿槐来得强。
因为身体逐渐女性化,宣鹤不得不自己去买一些卫生用品,连司机都不敢带,在网上买的寄到家里,也得自己亲自去取快递,到了后来,他甚至都不敢去医院做检查了——要怎么解释自己身体的变化?他无法面对医生努力压抑惊讶的目光,更不能保证这件事会不会被透露出去。
就跟阿槐说的那样,他敢报警吗?
他不敢。
好在经期过去后,整体也恢复了正常,宣鹤松了口气,但他这口气松的似乎太早了点。
距离身体成熟还需要一段时间,小死灵已经迫不及待了,等到从父亲的身体重新孕育出生,它的净化也将完成,阿槐只要看着它不让它在这段时间里伤到无辜的人就行,毕竟宣鹤每天在公司,所接触的人非常多。
被怨气影响到了可不好,冤有头债有主,明明是被亏欠的一方,如果伤害到无辜的人,那就变成自己理亏了。
阿槐这段时间忙着看小说。
十五年前那会流行的是口袋本,就是那种巴掌大的小说,可以塞到口袋里,很多学生都喜欢看,武侠言情玄幻恐怖……各种各样的类型都有,但阿槐是不怎么看的,她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偶尔也会好奇借同学的书翻一番,从不上瘾。
最近她在看的是拿了许多奖项的当代知名青年作家戚向横的作品,《大雪》。
讲述的是在雪山之上,几个来自不同地方的游客与队伍走散,无意中找到山间一座小木屋,进行休整后发生的恐怖故事。
戚向横的文笔非常好,行云流水,三言两语便描绘出令人胆寒的情节,他的写作风格很多变,一般青年作家成名后会出现“假大空”的现象,在他这里也从来没有过。历史、玄幻、仙侠、推理……等各个题材皆有涉猎,拍成影视剧的作品不计其数,其中还有几部被反覆翻拍,阿槐此时就是在拜读戚向横的大作。
她看着看着,打了个呵欠,《大雪》从几个主角游客的视角各自出发,在这座雪山间的木屋发生了一件又一件的灵异怪事,最后所有人都死在这里,消失在漫天风雪中,结尾处,则是又有一批新的游客走散。
很意识流的作品,没有前因后果,也没有揭示凶手跟死亡原因,但就是透着一股莫名的诡异,看得人起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