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姗微嘆,道:“我正要同你们说起此事,元思道长的腿伤……只怕不容乐观,村子里条件不好,伤口溃烂恶化,上一次收到消息还是半个月之前,彼时信上说……道长如今时常昏睡,情况并不是很好。”
谷雨心中咯噔一下,却还是安慰自己道,按着原书里的剧情,道长再一阵子就会回京了,显然这个槛他应是会平安度过的。
容信心中则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没有了道长,她便只能一辈子与他绑在一起,再不能提什么离开的话了。然而想到她这般艰难的度过一生,他心中又充满了不忍与负疚,仿佛比他自己瞎了还要难受。
打量着谷雨苍白的面色,那一瞬的贪念最终还是被心底的怜惜打败了,容信道:“五姐,道长那边一定要派最好的大夫去给他医治。”
第72章 晋江文学城 你去把她抢过来
点点头, 容姗道:“嗯,我收到家里的信得知了杨姑娘要过来,便已经派了几名大夫过去, 只是如今樊城起了疫情,我不能只顾着道长这边, 现下里除了一名擅治外伤的大夫留在那儿,其余的都过去樊城了。”
“我听闻姐夫也去了樊城?”
“是,樊城的疫病起的突然,百姓们人心惶惶,你姐夫亲自过去, 也是给当地的百姓吃一颗定心丸。不过从前几日的消息来看, 疫情已经控制住了,想来用不了几日你姐夫便回来了。”
谷雨听着两姐弟的对话, 对容姗夫妇不禁肃然起敬, 疫病是会传染的,武长麟身为燕州最高统帅,却能身先士卒, 站出来到疫情第一线, 怎能不令人感动。
“对了, 你们远道而来, 定是累了吧,来人, 先带杨姑娘下去洗漱休息下。”
谷雨跟着下人离开了厅堂,容姗又挥手命了剩下的人出去, 这才瞧向了弟弟。
谷雨一走,容信又恢复了平日在家中漫不经心的模样,向后靠在椅中, 抬头任着姐姐打量,道:“想问什么就问。”
“那玉簪是你的?”
容信点头,大方的承认道:“是我的,也确是你想的那一支。”
容姗满面的不敢置信,要知道那支玉簪可不是寻常的玉所制成的。说起来,这还是当年容信第一次率领宣仪军大败叛军之时,从叛军首领手中夺过来的玉章所制成的。
因着那首领将玉章作玉玺之用,其选用的玉料材质乃是玉中之最,皇帝舅舅奖赏容信的时候,这枚名贵的玉章便也在其中。
因着容信觉着这是他第一次带兵取胜的战利品,象徵着胜利,一直以来都小心谨慎,爱不释手,后来还做成了玉簪带在身边,以图吉利。
而如今,这玉簪竟到了杨谷雨的头上。
容姗站起身来,在屋内踱了几个来回,脑子中闪过的一个念头,想发问却又有些犹豫,挣扎了半晌才又看向容信,道:“信儿,你莫不是喜欢上了杨姑娘吧?”
依着自家弟弟的禀性,即便被戳中了心事,只怕也是未必会承认的。
容信取过刚才递给谷雨却又被推回来了的那杯茶水,慢条斯理的品了两口,面上不惊不喜,十分从容的道:“嗯,是。”
容姗差点没崴了脚,瞪着一双眼睛上上下下把弟弟仔细看了个遍,道:“信儿,你前面还说死都不肯……这完全不是你的性子啊,不会是有什么苦衷吧,难不成、难不成你和杨姑娘这一路有了什么……。”
容信拉下脸道:“有你这般说自家弟弟的吗?谷雨和我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再说我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子,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喜欢个姑娘家很奇怪?”
“这要是别人,我也不奇怪,可这是我弟弟你,我还真就有些奇怪了。要说从小围在你身边的姑娘可多了去了,你从前也不怎么上心,要不是有苏景山带你往烟花之地去了几遭,全家人都要以为你要去当和尚了。”
其实容姗这几句说的倒也没错,容信从前对女子全不上心,在他眼里,那些有着美好皮囊的女子与其他陌生人也没什么两样。而诸如乔枳曼吴语芳之流,因着身后有着不同的势力,他更是敬而远之的。
他也不曾想到过,有一日,他竟也会为女色着迷,见不着日思夜想,见着了又忍不住胡思乱想。
容姗坐到容信的边上,好半天才消化了这个消息,玩笑着道:“听说你起初时还厌弃人家来着,现下里反过来围前围后的跟在人家边上转,滋味如何呀?”
容信不由再次想起苏景山打趣他的风凉话,觉着自己当真是遭了报应了,谷雨对他爱搭不理,可他偏偏还克制不住往她身边凑。
“你和家里说过了没?嗯……等这边的事一了,我干脆上书舅舅,和你一起回京吧,你大婚是大事,我可不能缺席了。”
容信无奈的道:“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五姐你可莫要添乱。”
容姗奇道:“这全家都同意,如今你自己也愿意了,回去了还不大婚吗?”
容信垂下目光,脸色并不大好,浑身的气场也有些低落。半晌,才低声道:“最该同意的那个,还没同意。”
容姗震惊的道:“你是说杨谷雨啊,她为什么不同意?”再一想,倒抽一口气,又道:“难不成……难不成她不想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