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高翰让和泽把若婳带回去,你把若婳私自留在这里确实说不过去。”任高翰转过脸看着床上的人儿,爬到床前握着若婳的手放在脸边,怎么会想到要她失忆,太残忍了!自己真是被妒忌冲晕了头。
“对不起若婳,任大哥错了,任大哥太自私了,你醒过来好吗?任大哥带你去找那谁。”
和泽看着任高翰也不由得心里酸酸的,从地上爬起来:“任神医,若婳很信任你,她今天出来就是想让你帮她,旁尚书想让若婳嫁给他的独孙旁厉正,可是若婳不愿意,他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你呀!”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先把若婳带回去吧!多跟她说说开心的事,也许她自己会醒过来。”任高翰松开若婳的手。
和泽伸手把若婳从床上抱起,若婳仍然没有醒过来的意思。和泽抱着若婳走出酒楼,叫了辆马车,和泽坐在车里,在脑海里仔细的搜索着“那谁”这个名字,他真的确实不认识这么个人。
想起刚若婳说什么来着,“方若婳好想你!”意思是说若婳自称是“方若婳”。一句话跳到脑海里:“方先生,我不是你女儿,我是从另一个时空里来的,只是跟你女儿长得很像而已。”和泽忙转脸看着如熟睡的人,跟她的妹妹一模一样。难道现在这个人真的不是若婳?可是怎么可能?妹妹从未离开过家呀!不可能弄错呀!
“恭喜你答对了,我还有问题要考你哦!”若婳躺在床上调皮的和他对着话。想到这里和泽像一下子明白了一样,十六年来,她妹妹何时这么调皮过?自从受伤后整个人都变了,只当她是变活泼了,从未曾想过她还是不是他的妹妹方若婳。
仔细回忆着受伤前后,和泽打了一个冷颤,难道妹妹在那一次受伤就离开人世了,只是某个相似的灵魂附在妹妹身上?而那个灵魂带着她的记忆来到这里?难怪她醒来要问那么多常识问题,她跟本就不是他的妹妹。
和泽再次看着跟妹妹一模一样的人儿,要告诉爹娘吗?还是不要了,爹娘已经失去了弟弟睿思了,他们怎么再能承受失去若婳。看她也无恶意,时常还能逗得爹娘开怀大笑,算了,把她当成若婳吧!
“公子,尚书府到了。”
随着车夫一声提醒,和泽把若婳人车上抱下来,一路小跑着到了西院,爹上朝去了,只有娘在房里,翠玉见和泽抱着着男装的小姐,忙上前:“方少爷,小姐怎么了?”
“小姐睡着了,没什么事,你下去吧!”
和泽把若婳放在床上,坐在床边一直跟她讲话,可是他居然有些想不起这十几年他跟若婳是怎么相处的。什么是妹妹最开心的事?突然发现自己是多么不了解自己的妹妹,所有印象深刻的居然是她受伤醒过来之后。
调皮的问她问题,坐在车里为了逗爹开心作的诗,被挟持时表现的镇定机智……想到这儿和泽狠狠的甩了一下头,若婳哥哥好对不起你呀,除了记得跟你讲七殿下的故事时你露出的崇拜神情。
其它的是那么的模糊,每一年哥哥生日你送给哥哥的诗,没一首哥哥记住的。想到这儿和泽默默的流着泪,强忍着自己不要哭出声,他害怕哭声会惊到母亲。
一阵阵声音传到耳朵里,谁这么吵啊,捂着耳朵闭上眼睛。
一间暗室内,灯光昏黄,一身着华服的老者背身而立,耿嘉平向老者说着话:“方博明回京已有两天了,主上为什么只是让徐道长给他算卦而不动手除掉他?”
“暂时留他一条性命,你可记得上次你汇报,我们死伤的人像是暗夜宫干的?”
“是!主上,最后证实确实是暗夜宫所为。”
“好,即然方博明背后有暗夜宫支持,何不收为己用?暗夜宫在江湖中的势力也不用我说了吧!”
“主上英明!只是不知方博明还会不会跟主上做对。”
“这两天上朝都还很听话,明天是第三天,皇上给他的期限也到了,如果明天他不识相,再除掉他不迟。”
“是主上!不知主上还有什么吩咐?”
“小公主的事有什么进展?”
“每次刚查到一些线索,想继续查下去,就中断了,只是上次听主上说方博明中了‘绝刹散’没有死,所以我们也有人去南永一带查寻,知道救方博明的其实不是曾鸿祯,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身白衣,能解‘绝刹散’的毒,怕是跟曾鸿祯有些渊源。”
“哈哈哈!这个游戏越来越有趣了,曾鸿祯老夫陪你玩!”
“属下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当时在徐道长那里算卦的除了方家兄妹俩还有一人,也是一身白衣恐与救方博明的是同一人。”
“哦?可知此人行踪?武功如何?”
“他还跟嘉实交过手,武功在嘉实之上,现在嘉实在暗地里一直监视着,住在宣和酒楼。”耿嘉平如实相告。
“好,让嘉实找机会干掉他,就不信逼不出曾鸿祯!”
“属下得令!”耿嘉平转身退下出了暗室去了嘉实的住处。
嘉实靠坐在墙角喝酒,耿嘉平走过去拿过嘉实的酒坛:“嘉实,伤还没有完全好,别喝那么多酒!”
嘉实夺过酒坛往嘴里灌:“我不喝酒能干什么?继续杀人?什么时候能结束这种日子。”
“嘉实,你不是想背叛主上吧,你也知道背叛主上的下场!”耿嘉平听着嘉实疏离的语气,心里很不好受,自上次他们刺杀方博明嘉实负伤之后就变了不少,对他这个哥哥也不似从前那般亲近,言语不多,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执行任务不再与他们有任何交集。
后来几次刺杀都未近方博明的身就死伤了不少兄弟,一直到京城都未得手,兄弟们都在愤恨都想杀了方博明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嘉实却表现的平平静静,总是在喝着酒。
也许嘉实厌倦了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其实耿嘉平何尝不是。每当听到街道上小孩子唱着童谣他都会想起家乡,都会想起娘亲哄他们兄弟俩睡觉时唱的小曲。如果不是山贼让他们成为孤儿,他们也许现在已经娶妻生子一家在乡里共享天伦之乐,又怎会被詹伟茂收养训练成杀手,过着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嘉实,这个世界上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也希望你远离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只是不是现在。”
嘉实甩掉手里的酒坛冷冷的道:“那是什么时候?杀了方博明全家吗?杀了若婳吗?再然后呢?”
“若婳?”耿嘉平第一次从嘉实嘴里听见这么亲昵的叫一个人的名字,“她是谁?”
嘉实看了耿嘉平一眼收回眼神冷冷的道:“她是谁,你管不着。”
“一个女人?一个女人让你变成这样?”耿嘉平从来不知道这个若婳是嘉实何时认识的,竟然可以如此影响嘉实。耿嘉平此时真不知该为嘉实感到高兴还是悲哀,嘉实能遇到心仪的女子是他的幸运,可是他们这种有今天没明天的人有什么权力去谈未来。
嘉实冷冷的眼神坚定的看着哥哥:“是,是一个女人。”
耿嘉平走到嘉实面前,拍拍他的肩:“嘉实,如果在乎她就远离她,这才是你该做的。”
此时嘉实似乎从哥哥的眼神中又看到关怀和哀伤,也许他没有理由把现在的生活全都怪罪在哥哥身上,如果不是哥哥从小一路保护,他活不到今天,也许早在残酷的训练中死在了对手下。哥哥之所以能做到现在的位置是想实现小时候对他的承诺吧:“弟弟,以后有哥哥保护你。”
想到这里,嘉实语气又平和了一些:“哥,我知道,也许现在我想靠近,她也只会把我当仇人。”嘉实不理会耿嘉平惊诧的表情接着说到,“这次主上又有什么任务?”
“杀了宣和酒楼的那个白衣公子。”耿嘉平很不愿意现在告诉他这件事,却也无能为力,“待你伤好了再去,那个白衣公子武功高深恐难对付。”
“哥,我知道。”
“嘉实,这是我们的宿命,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哥一定陪你过平常人的生活。”
皇上给的三天时间到了,邬半雪帮方博明整理着朝服,邬半雪知道以方博明的性格,怕是不会像他以前承诺的一样不理会朝政的纷争。但愿这么些年在南永安宁的生活能让他有所改变。
一边帮方博明整理着朝服一边说着:“博明,和泽还没娶亲,什么时候帮他寻个好人家,帮他成个家。若婳不愿意嫁给厉正,咱们也不勉强帮她找个她中意的人。”
方博明知道已非当年了,当年孩子小人又年轻,很少考虑到家人。方博明看着眼前半老的人,陪着自己二十多年,辛苦了半辈子,嫁给他没过几天舒坦日子,都这把岁数了还要为明天担心。
博明有些愧疚拥住邬半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邬半雪有些惊谔,挣了一下方博明没有松开嘴里缓缓的吐出几个字:“半雪,这么些年苦了你了,我知道我该怎么做。”邬半雪不禁流泪。